“确实有些奇怪,”言昭道,“那小院看着是有人曾住过,但屋内一丝与她这个人有关的痕迹都未留下,甚至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难道是璇玑派怕有人图谋不轨,以曲宗师的名义做些什么,防患于未然,便将里头清干净了?”
言昭不以为然:“若是如此,早该将这地方放开,或是改作他用了,何故还要专门设结界,一护就是百年?”
“依我推测,璇玑派认为曲未离留下了什么秘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找到。”
玄无忧沉思片刻:“若说她有什么秘密……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言昭却在四目相对之中意会到了。
——关于飞升。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修仙之人毕生所求便在于此。
玄无忧道:“只是曲未离此人,性子颇为随性,不拘小节,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她做出这样细致的事情。”
言昭想了想:“您不是说,她飞升之前,言行有些古怪?是否与此有关。”
“言行……”玄无忧喃喃道,忽然抬头,纳罕一般地盯着言昭。
“……?”
“小霄,我想起来了,”他幽幽道,“你偶尔也会有这种习惯。”
“什么习惯?”
“会将自己的屋子、或者桌案,收拾得宛如新物,”他停顿了一下,才接了句,“在撒过谎之后。”
言昭闻言一怔,心底浮现了一个骇人的想法:“你是说……”
“严霄——你回来了吗?”院外忽然有人呼喊,伴着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言昭的话音。
玄无忧的目光转了过去:“是玄阳。”
言昭前去开门。
玄阳见到玄无忧,先是有些诧异:“师父?”随后见到他的手穿过了桌上的茶盏,这才反应过来:“哦,是傀儡符。”
玄无忧:“何事这般慌张?”
“沈师兄回去了,你们可知道?”
言昭:“他不去若水秘境了?”
沈从之也是名册上的一员,境界又是他们这群人中比较高的,没道理放弃大好的机会。
“我也觉着诧异,”玄阳道,“今日他忽然来找我,说是将名额转赠与我,便急匆匆走了。”
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玄无忧:“难道出了什么事?”
“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言昭托着下巴,回想起了玄阳比试那日,偶然撞见的一幕。
那日,言昭从校场赶去比武场,台下他认得的人不多,环顾两圈,瞧见了不远处的沈从之。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比试台,而是落在了手中一纸灵符上。
沈从之似乎是在读着上面的内容,面色愈渐沉重。
他静立片刻,收起灵符,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言昭心生疑窦,隐匿气息悄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