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把林鹤当猴子来参观晏浮生居然允了
她沉默着看着晏浮生,至少她做不到说哭就哭,只干看着晏浮生。
晏浮生接着道:“她跟沈夫人一道来。”
林鹤松了口气,幽怨地看了晏浮生一眼:“……陛下是在戏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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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略。
贞和二年六月二十八,这天是沈夫人——柳亦岚进宫的日子,也是林鹤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日子。
林鹤至今仍记着她那天穿一件褐色衫子,黑色裙摆,头发梳得一丝不茍,挽成端庄的堕马髻,乌黑的发髻上一件首饰也没佩戴,即便什么装饰都没有,她依旧让人眼前一亮。
那天寒香殿只有林鹤,她早早地洒扫了房间,给花瓶插上新开的青兰,烧了水,备上好几种茶叶,又怕天气炎热,另准备了冰块消暑。
柳亦岚一定担心她在宫里受苦,林鹤将屋里收拾妥当齐全,就是想告诉沈夫人,她在这里一切都好。
毕竟这是林鹤住了半年的宫殿,又是九州女帝晏浮生的寝宫,借来招待柳亦岚和卞三娘,完全绰绰有余。
她早上就在寒香殿门口等,等到柳亦岚和卞三娘去太后那里请了安,到寒香殿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柳亦岚第一眼看到林鹤便眼含热泪,抬起袖子擦了擦泪水,又听卞三娘调侃,“见了亲女儿都没见你哭,怎么她比你亲女儿还亲”
柳亦岚白了卞三娘一眼,道:“你既没当过父母,又还要说三道四,今日本不该叫你来的。”
卞三娘哂笑,柳亦岚抿了个笑容,温柔地望向林鹤,满怀欣喜,朝她快步走来。
林鹤刚要下跪,柳亦岚忙拦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抽噎道:“阿鹤,苦了你了……”
林鹤抽了口气,唇角不自觉地弯起,语气柔柔地说:“夫人从关外回来,万般辛苦,我在宫中什么都不能为你们做,谈何辛苦”
柳亦岚仍抱着她,难过地眉头紧皱,眼角风霜侵蚀的皱纹看起来都万般温柔,她克制着情绪,对林鹤仍是面带着笑容,她说:“将军在关外视察时,忽遭副手背叛,受伤后跌落悬崖,幸好,被一名荻奴人所救,这半年一直在关外养伤,失了一部分记忆,故而没能及时回到京城,酿成这样的后果,苦了你和云儿。”
林鹤这才知晓前因后果,她惊讶道:“所以……原来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将军的踪迹”
柳亦岚点点头,眼角又溢出泪。
“怨我没有修为,你和云儿都会御剑,而我什么都不会,既不能留在京中帮沈家正名,又不能在将军遇刺的时候帮他,我在关外找了一段时日,起初找到将军时,他连我也忘了,”柳亦岚苦涩一笑,“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如今他终于想起一切,跟我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