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没忍住看了看秦晟。
秦晟:“?”
江予低下了头。
秦晟:“?”
戴子明:“?”
他看看秦晟,又瞅瞅江予,简直窒息,“不是,你俩打什么哑谜呢?秦哥不去就算了,铁汁,咱俩去,昂。”
“我那天看见庄敛了。”江予没抬头,挠了挠耳背,又把助听器往里按了按,语气很自然,“他其实怪可怜的。”
戴子明说:“卧槽哪天啊?啥时候?”
“就下雨那天,大暴雨。”江予说,“我看他神不守舍的,差点被我家车撞了。”
“不是吧,这么巧。”戴子明挠头,“我才刚告诉你他家里的事不到一个小时,你就碰到他了?可以啊,瞒了我们这么久?”
秦晟冷不丁一巴掌拍在江予脑门,“嘶”了一声,“我说你怎么突然绕弯子,搞半天你想我帮他?”
“庄家不喜欢庄敛,陈繁又是庄曜的舔狗,庄敛去的话会被欺负吧。”
“哦,陈繁不是个好东西,那个庄敛就是了?”
江予嘿嘿笑着捏秦晟肩膀讨好,“哥,秦哥哥,就帮小鱼这一次嘛,回来小鱼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不准撒娇。”秦晟瞪眼。
江予想了想又说,“他要是问你为什么帮他,你说什么都行,别提我。”
戴子明听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提你?”
“万一被庄家的人或者陈繁听到了,那我们家不就完了吗。”江予缩了缩脑袋,碎碎念,“我才不想被牵扯进去……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捡到一条命,还没活够呢,万一我爸妈知道是我惹的祸不要我了怎么办?那我不就成了孤儿了……”
秦晟铁青着脸:“烦死了!”
江予一下就闭嘴了。
秦晟哐哐转了回去,戴子明站在江予桌边,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除了陈繁攒局的紫金会所,申城大部分高档消费场所在东城区,申城最大的地下赌场和拳场就藏在东城区某个不起眼的酒吧后门。酒吧后门一关,所有的喝彩和怒骂,掌声和口哨声就被严严实实堵在门后,绝对流露不出一点端倪。
擂台上刚结束一场,胜方的欢呼喝彩,败方的嘘声怒骂险些掀翻房顶。灯光聚集的擂台站着一个高挑劲瘦、宽肩窄腰的俊美少年,淋漓汗水从流畅锋利的下颌滚落,裁判模样的男人拉着少年的手举高,费力地大声说着什么,尽数被观众席高昂的欢呼湮灭。
没有贲张的肌肉,也没有夸张的两米身高,但从他的对手在擂台摔倒不起的瞬间,没有人再对这个沉默阴郁的少年发出嘘声。
庄敛跳下擂台,穿过观众席去了后台,有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追上来,“我操,刚才那场真的绝了!你真的是第一次来打?可以啊看着这么绣花……”
庄敛面无表情地往手腕上缠弹性绷带,沉郁漆黑的瞳仁冷冰冰地盯着男人,在光线不足的后台显得潮湿而阴暗,像环伺在黑暗中的恶魔,让人毛骨悚然。
男人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最后呐呐闭上了嘴,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忽然想起刚才这人在擂台上展现出来的爆发力,耳边似乎响起让人牙酸的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