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行吧。”
回到公寓门口,门刚打开,江彼心忽而手捂着胸口挨着墙缓缓蹲下,脸色煞白。
“又难受了?”见状,任凯风眼眸里划过一丝紧张,弯下腰,手穿过她膝盖窝把她打横抱回房间,平放到床上,“药在哪里?”
江彼心没力气回话,伸手指了指还挎在他臂弯里的包包。
任凯风拉开包包拉链,从里面翻出药,又倒了杯水,让江彼心就着水把药吃下去,而后替她盖好被子,轻掖了下被角:“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刚一转身,被江彼心拽住:“你别走,我害怕。”
任凯风回头微微躬身,垂眸瞥着她,扬起唇角笑得玩味:“你第一天独居啊?”
江彼心眨了眨眼睛,脸上透着诚恳且无辜:“我说的是真的,我经常会做噩梦的。”
任凯风无奈,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要耍什么把戏,干脆拉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勾唇揶揄:“行,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可以吧?”
江彼心乖顺的点点头,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睡着了。
任凯风静静望着她的睡颜,长得真好看,是他见过的所有异性里面最漂亮的一个,活像那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看着眼前睡得香甜的人儿,任凯风不自觉的回忆起三年前。
那天晚上他在街上远远的就瞥见手下阿标带着俩马仔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小女孩,便一路悄悄跟他到酒吧。
在酒吧面对流里流气的阿标,她淡定自若,被他轻薄后她二话不说给了他一酒瓶子。当时任凯风是有些震惊的,看似柔柔弱弱,长得乖巧可爱像只吉祥物一样的小女孩,一出手竟这么狠。
接着,他也出现在酒吧。小女孩第一次见到他,明知他是道上的大哥,面对他的狠戾,望向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畏惧。
后来,她误打误撞看见他在游轮上验货的一幕,不得已被带上游轮,进而知道他毒贩的身份,她还是没有害怕。
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小女孩挺有趣的,小小年纪胆子竟不是一般的大,面对那样骇人的场面,落入那样危险的境地,竟仍旧淡定、无所畏惧。
在游轮短暂相处的那几天,门口守着的两名手下其中有一个是齐爷的心腹,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能每天假意对她用强,故意惹她大喊大叫。
还记得第一次假意对她用强那天,他第一次从她眼神里看到害怕。当时,她怕极了,浑身都在发抖,死都不怕,但害怕被他这个毒贩玷污,却又倔强得一声求饶都不肯说,绝不服软,只一个劲儿的对他破口大骂。
那一刻,他觉得她可爱极了,对她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被邹寻绑了差点被玷污的时候,他有一丝后怕,后怕自己再晚回来一步,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就这样被毁了。
后来,她心脏病发,他慌了。他在毒窝里潜伏五年,每时每刻都凶险万分,但他从来没有慌过。而在亲眼看到她心脏病发的那一瞬间,他慌了,他怕她死,怕她这样一个倔强又可爱的女孩自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假意要把她丢进海里喂鱼。她被丢下海前看着他的眼神冰冷而绝望,像泛着寒光的刀子一刀刀剜着他,他知道她不信他,她恨他,那一刻,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最后,收到联络人消息,得知她被他悄然安排的人手乘游艇救走,平安回国后,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终于把她安全送离那个凶险之地,他很高兴,比他自己离开那个毒窝还要高兴。
“不要!不要!”江彼心从噩梦中惊醒,猛的坐直起身,大口喘着气,额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听到她的尖叫声任凯风才从飘忽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伸手扶住她肩膀,语气里透着难得的温柔:“怎么了?真做噩梦了?”
掀眸看到任凯风还在,江彼心才定了定神,用力点了点头。“是不是因为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经常做噩梦?”任凯风问她,他没想到她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心里却还是留下了阴影。
江彼心瞥见任凯风眼神里透着担忧,不想他多想,弯了下唇角,回答他:“回国前两年会经常做噩梦,不过后面这一年多已经不会了,真的,我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
前两年,她经常会梦到他身份暴露,任凭她怎么哭喊、怎么阻止,那些子弹还是全部打在他身上,紧接着他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刚才她又一次梦到了和以往相同的场景。
任凯风没再说什么,起身倒了杯热水递到江彼心手中,看着她喝完,又抚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半晌,才说:“挺晚的了,你好好睡吧,我回去了。”
语毕,起身退出房间。房门即将被他带上那一刻,江彼心叫住他,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下。
她说:“任凯风,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任凯风定定看了她两秒,而后笑得一脸邪气:“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江彼心仰头看向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语都充满倔强:“对,我就是不知死活。我不管你过去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现在和未来会是什么身份,这些,都影响不了我喜欢你。任凯风,我喜欢你。”
任凯风唇角仍旧勾着邪魅的笑,口是心非的拒绝:“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好了,我真走了,小朋友,早点睡吧。”
任凯风走后,江彼心起身从衣柜里翻出睡衣冲了个热水澡,浴室里,江彼心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明明就长得很好看啊,他怎么就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对自己没兴趣呢。
洗完澡吹干头发,江彼心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蓦的想起龚云翔说的江天怀有意让她和他联姻的事情。想到这,江彼心觉得必须回去一趟了,明天回江家找江天怀当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