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同志,你等等!”
沈清婉停下脚步。
周羡安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递过去:“这是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工资。”
他从沈清婉跟家人的对话里了解大概,沈清婉的母亲积劳成疾,现在昏迷不醒,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周羡安推着自行车走到沈清婉跟前:“这里离医院有段距离,我带你过去。”
沈清婉看出周羡安是个热心肠,也不虚客气,接过钱装进兜里,跳上自行车后座。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照顾周羡安的母亲,给她上全套护理。
自行车行驶在平缓的柏油马路上,初夏的风轻拂,传来周羡安身上清淡的皂角香味儿。
沈清婉侧头看着周羡安清隽的背影,这年月的人就是淳朴,非亲非故的肯预支工资不说,还带她来医院。
“到了。”
周羡安停好自行车,领着沈清婉去急救科帮忙叫车。
“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沈清婉笑着摆了摆手,径自坐到急救车后头:“你放心,等我安顿好就来找你,肯定不会跑路的!”
急救车飞奔而去,剩下周羡安站在原地。
这姑娘真飒爽,跟他以前认识的女同志都不一样。
“儿子,看什么呢?”
王梅英杵着拐棍溜达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我都看你半天了。刚那是哪家的姑娘?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周羡安脸上一红:“妈,别乱说,那是我刚给你找的保姆。”
王梅英一副好的我懂的样子。
她这儿子,从小样样优秀,追求他的小姑娘不下百八十个,可他就像缺了那根筋似的,天天冷着个脸,晃荡到二十七岁还没着落。
瞧他刚才对人家姑娘那架势,八成是红鸾星动了。
周羡安扶着母亲的手臂,板起脸:“妈,人家是我请来照顾你的,你不周打别的主意。”
王梅英敷衍着点头,知子莫若母,她就等着看他打脸。
另一头,急救车驶进泥泞的村路。
坐在一旁的跟车医生被颠得不耐烦,要不是周羡安找了他们院长开绿灯,她才不来这种穷山沟沟接人。
救护车停在沈家门口。
大门锁着,钥匙在沈老太手里。
沈清婉也不废话,从邻居家借了把斧子,三下五除二把铜锁砍开,踹门就往里头走。
把跟在后头的司机跟大夫惊得目瞪口呆。
这姑娘瘦瘦小小一个,咋这么莽!
“我妈在厢房,已经失去自主意识,麻烦抬个担架过来。”
车上大夫照办,生怕沈清婉一个不如意也拿斧头劈他们。
安置好原主母亲,沈清婉用斧头劈开衣柜,搜罗出一沓粮票布票,统统装进自己口袋,这才心满意足跟着救护车离开。
回到医院,沈清婉挂号给原主母亲做了初步检查,积劳过度,严重营养不良,心肌缺血造成的深度昏迷。
换句话讲,原主母亲成了植物人,啥时候能醒不好说。
沈清婉拿着检验报告,眉头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