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场牌,打到了第二天寅时,约好了三日后去驿馆见面后,水城人起身告辞。
“很晚了,去吃宵夜。”雷坤推开椅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安阳:?她也要去吗?
从凤来仪酒楼走出来,虽已经是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半,可街道并不消寂,逍遥一夜的人陆陆续续返程。
霓虹染透了街树,繁茂翠叶似镀了一层琉璃。街边有挑着担子卖宵夜的小贩。
安阳年轻,打牌时喝了几杯浓茶,这会儿疲倦却不困顿。
“想吃什么?”雷坤问。
安阳:“王爷,不如回家吃?铺子都关门了,只剩下一些卖饺子馄饨的小贩。”
雷坤睃一眼她:“你饺子、馄饨吃不惯?”
安阳:“……”
她陪着打了一晚上的牌,劳心劳力,现在还要受冷嘲热讽。
吃力不讨好。
“雷坤,你说话怎么夹枪带棒?安阳是你夫人,不是你仇敌。”一旁的程柏升说。
这才是人话。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夫人,和仇人也没什么两样。
“吃点吧,饿着肚子回去也睡不着。”程柏升又对安阳说。
安阳道好。
三个人在小贩摊子前站定,远处石刚来了。
石刚有话要说,雷坤和他往前走了几步。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安阳伸头一瞧,已经快走到街道尽头去了。
小贩煮好了两碗馄饨,安阳和程柏升坐在矮桌前,两个人都屈着腿。
“安阳,你牌技不错。”程柏升说。
“无聊的时候会打牌消遣。”安阳道。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来了两个短打扮的人,吵吵嚷嚷叫小贩煮馄饨。
一看就不太好惹。
小贩吓得连连应是,点头哈腰。
安阳往那边看了眼,正好与一个小地痞对视上了。
小地痞一愣之后,朝这边走过来,挤挨到了安阳和程柏升中间位置:“小姐,您是花魁吗?”
安阳今天穿了件树莓色锦缎长裙,披了件月白色披风,在月光和灯笼的影射下异常娇美。
“兄弟,我们在吃饭,麻烦让一让。”程柏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