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很快就赶到冷梅苑,为王妙菱把脉,检查伤口。
“回禀主君,王姨娘额头上的伤是磕伤,已经涂了药膏,七日便能痊愈,但会留下一点疤痕。”
“脖子上的伤痕最严重,应是类似白绫的绸缎用力勒住脖子所致,已经伤及喉咙,近半个月都不宜开口说话。”
府医低着头,话并未说完。
“而且从脉象上来看,王姨娘不仅邪风入体,染上风寒,还有因长期饥饿,营养缺失,导致的体弱。”
“饥饿?”
裴君逸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眼中神色格外复杂。
“堂堂国公府,怎么会饿着一个姨娘?”
裴君逸又恼又气,他虽不喜欢王姨娘,但也从来没让人虐待她。
如今朝中立后之争风波不断,摄政王段浮甚至威胁裴家交出北域兵权才能立他的妹妹裴贵妃为后。
如果此时国公府死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妾室,不知又要掀起多大风波,妹妹想成为皇后岂不难上加难。
“邵池,去王姨娘的院子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别惊动其他人,再把周婷叫进来。”
“是。”邵池行礼后,便出去办了。
府医处理好王妙菱身上的伤,然后写下药方,亲自去看着冷梅苑的丫鬟煎药。
裴君逸冷声对着地上的人说:“你最好和我说实话,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婷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我……”周婷看向还在昏睡的王妙菱,她低下头说:“我真的是看见王姨娘发疯似的跑出来,才跟过来看看的。”
“还敢说谎!”裴君逸大喝一声:“王姨娘分明是来向我求救的,那时只有你在追她,若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会如此怕你吗!”
周婷一听,浑身抖得更厉害,她强装镇定地说:“王姨娘撞邪了也说不准,谁知道她为什么怕我。”
邵池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从兰花苑拿出一根白绫和一碗馊饭回来。
“主君,小的去兰花苑时发现兰花苑伺候的人都不在,房梁上挂着这根白绫,桌子上放着这碗馊了的饭菜。”
“房梁上挂着白绫?”裴君逸回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王妙菱,又冷眼看向周婷。
“王姨娘脖子上的是新伤,是你要用白绫勒死她?”
周婷立刻瞪大眼睛喊起来:“主君明鉴,是王姨娘她自己要上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你不是说只看见她跑出来其余都不知道吗?如果你没去兰花苑,没进她的屋子,怎么知道王姨娘要上吊!”
裴君逸气得站了起来,扬声命令:“来人!把周姨娘拖下去严刑拷问,我要听实话!”
“主君饶命,我是去看望过王姨娘,但真的是她自己想上吊的,和我没关系啊!”
几个粗壮的婆子从院外进来,将周婷向外拖。
周婷疯狂地挣扎起来,对着王妙菱像厉鬼一样大吼:“王妙菱你别装了,你个小贱蹄子故意陷害我是不是!故意上吊引我来,你和你妹妹串通一气设计我,就是想争宠是不是,王妙菱!王妙菱!!!”
王妙菱浑身一颤,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转眼看见发疯的周婷,眼中更是惊恐。
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疯狂向后躲。
“王妙菱……”
裴君逸看了看王妙菱,挡住周婷后小声安抚着:“你别怕,我给你做主。”
王妙菱的眼珠晃动,似乎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她艰难地抬起手,像是要抓住眼前虚幻。
裴君逸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犹豫片刻才握了上去。
“别怕。”
王妙菱眼珠一颤,随即哽咽地想说些什么。
“你伤了喉咙,府医嘱咐不宜说话。”
周氏突然冲过来:“王妙菱,你告诉主君是不是你自己想上吊的,就是你自己想死和我没有关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