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叹道:“这个湘妃毛尖确实是好茶,回味悠长,口齿留香。”
“是啊,湘妃毛尖算是本省最好的绿茶了,省里有意要将这个茶推出去,争取把品牌打响。以前说好酒不怕巷子深,现在看来也未必。酒再好,也要品牌响亮,才能紧俏。”
刘伟鸿笑道:“是这个道理。”
李鑫微笑道:“伟鸿,你还真是个全面型的人才啊。理论文章写得那么好,在全国都造成了轰动的效应。想不到你对经济方面,也有这么深入的认识,见解非凡。”
这个话,依旧有“马屁”的意思。毕竟两人今天才是初次见面,虽然说脾性比较相投,算是一见如故吧,终归还达不到知心知己的地步。李鑫时不时要把出“公关手段”,奉承刘伟鸿几句。
刘伟鸿笑了笑,继续就经济方面发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却将刚才那个“人事异动”的话题抛开了。李鑫附和着刘伟鸿,心里头暗暗着急。
今晚,他的兴趣可不在“经济建设”之上。
乔副议员退二线的事情,很快就会提上议程,这对于李逸风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李逸风五十出头,算是年富力强的。但这个年富力强也是相对而言的,甚至可以说,李逸风也到了“年富力强”的上限。
李逸风工作能力强,这也是大多数人都公认的。但是李逸风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他在背景不硬扎。这也是春安省本土官员共同的劣势。
问题在于,李逸风想进这一步,未必其他人就不想向上?
乔副议员退二线的风声刚一传出,省里的争斗就开始了,而且很快呈白热化的态势。不但李逸风这些非议员的副省级官员有这个意向,一些老资格的市议员,也没有闲着,纷纷行动起来,八仙过海一般,各展神通。
现在的局势,扑朔迷离,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关于湘妃毛尖这个品牌,我爸比较重视,一直在关注此事,据说,胡议员也比较赞同我爸的思路……”
李鑫陪着刘伟鸿说了几句经济建设,又很巧妙的将话题转回到他家老头子身上。
刘伟鸿就笑了。
李鑫果然是个人才,不但咬紧目标不放松,还很巧妙地点明了,李逸风正在争取胡高山的支持,似乎胡高山对李逸风也比较看重。
当然事实是不是如此,那就难说了。
刘伟鸿之所以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并非他对此事不感兴趣。事实上,他过来拜访李鑫,主要就是来谈这个事情的。但怎么谈,就很有技巧了。如果刘伟鸿主动提出来,要帮李逸风牵线搭桥,不免过于直白,“不怎么值钱”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是李家有求于他,那就得讲究个主动权的问题。李鑫先表示出“恳求”的意向,刘伟鸿再接口,就“合乎规矩”了。
刘伟鸿微笑说道:“队伍成员的任用,胡议员的意见当然是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领导也会综合衡量,全面考虑的。”
这个话也说得明白,胡高山虽然是省议员,但对队伍成员的任用,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而且胡高山也才当上省议员不久,算不得资深的省议员。他的建议,份量也就不是那么重。中央如果有意要逐步改变春安省本土势力坐大的格局,眼下不能不说是个机会。作为本土官员,李逸风首先就居于劣势。
见刘伟鸿不过二十出头,在谈到省议员和领导之时,却十分自然,脱口而出,李鑫心中的讶异,又再深了一层。
“伟鸿,我爸过几天可能要去策划局跑几个项目……你也知道,策划局门槛很高啊。我爸虽然是个高官,可是到了策划局,也不认识几个熟人,每次去跑项目,都很吃力……”
李鑫说着,很诚恳地望着刘伟鸿。他觉得,不能再兜圈子了,再兜下去,可能刘伟鸿就要产生什么误会,以为李逸风没有要争取领导支持的意思。虽然刘伟鸿只是老刘家的一个小字辈,在这样的大事上不可能有置喙的余地,但起码能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有个时候,敲门砖也是很重要的。
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李逸风凭什么向人家老刘家靠拢?
刘伟鸿笑道:“这个倒是巧了,我小姑父马国平以前就在策划局工作,后来才调到中枢组织部去的。在策划局还有些老同事……这样吧,要不我跟小姑父联系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帮个忙?”
李鑫不由大喜,马上说道:“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刘伟鸿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拿起了电话。
李鑫没想到刘伟鸿会当他的面打这个电话,一时之间,简直不敢相信。刘伟鸿这个动作,意义实在太重大了,那是真正将他李鑫当做了知心的朋友。
正是基于这种种考虑,刘伟鸿才决定当着李鑫的面打这个电话,让李鑫和李逸风大大的承自己一个人情,彼此之间的友谊,也就能更上一层楼。
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