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摇摇头。
沈知夏心头咯噔一下,身子几乎软了下来,“他……他没了?”
郎中急忙伸手扶着沈知夏,哭笑不得道:“老夫话还没说完呢,夫人,里头那位公子暂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需要精细看顾着些,后半夜可能会起热。”
“只要度过了起热的这个关口,那便不会有事了。”
沈知夏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瞪了郎中的一眼,长呼了一口气道:“大夫,您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大喘气儿啊!”
然后沈知夏从自己怀里掏了一锭银子出来递给郎中。
郎中乐呵呵的走了。
这船上除了沈知夏主仆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照顾齐淮聿的事情便落到了沈知夏主仆二人的身上。
到了下半夜,果然发起热来。
沈知夏一边伺候着人,一边仔仔细细的瞧了躺在床上的齐淮聿的眉眼。
她还是真个儿的第一次瞧得那么仔细。
鼻梁挺拔,剑眉星目。
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口唇苍白,唇瓣紧抿,因潮热,两侧脸颊晕红。
宽宽大大的双眼皮,鸦青色的羽睫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沈知夏不由地在脑中想起这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样子。
沈知夏伸手捂住他的上半张脸,露出唇形,方方正正的和庭哥儿一样。
可惜因着失血过多,过于苍白,没有血色,否则该会更像才是。
这念头一出来,沈知夏瞬时清醒了过来,帕子掉进了水盆中,激起一地的水花。
她究竟在想什么,太子怎么可能会和庭哥儿相似。
她一定是熬夜照顾人,疯了才是。
她又轻手轻脚的将他的衣裳剥开,抱腹也散了开来。
这样才好散热。
好巧不巧的就被齐淮聿明晃晃的八块腹肌晃了眼,身上还有热起来的汗珠从腹中滚落下来。
沈知夏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想不到看起来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和那些脂粉堆里养出来的贵公子竟然不一样。
不知不觉,沈知夏的脸颊一热,又胡乱地将他的抱腹拢在一起。
摸着齐淮聿身上的热退了一些,沈知夏才放下心来,眼皮一耷拉,靠在床沿上睡了过去。
床上,齐淮聿一双沉寂的眸子缓缓睁开。
眼神落在了靠在床沿上熟睡的沈知夏脸上。
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唇瓣嫣红,脸蛋儿也挂着淡淡的粉色,眉眼闭着,掩住了锋利,更添了一丝柔美。
齐淮聿一颗心被柔如水一般的情绪泡的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清晨,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射在沈知夏脸上,她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的粉色,眼皮微微动了动醒了过来。
想起梦中的内容,沈知夏不由地羞红了脸,再落到齐淮聿安静睡着的容颜之上,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咕咚~
刚好睁开眼睛的齐淮聿,与还瞧着他吞口水的沈知夏对视。
齐淮聿抬眸,看着眼下一片乌青的沈知夏,鸦青色的羽睫投下来,惊慌地眨巴着眼睛。
瞧瞧,为了他都熬成什么模样了。
沈知夏:……
“呵呵。”沈知夏唇角一弯,有点儿尴尬,是偷看了别人被发现了的窘迫感,“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