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玲珑馆依山傍水,想来最宜静心养身。原本我是?想拨给岑妃住的,可往旁边一瞧,怎地还挨着?悫妃的远香堂?”
凝眈着?德妃眼眸,常清念一字一句道:
“如若悫妃要替自?己那?狮子猫报仇,把岑妃推下水可怎么是?好?”
常清念语气轻巧,施施然靠坐回软榻里,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可德妃却听出了其中森冷杀意。
先淹溺岑妃,再?嫁祸悫妃,皆是?奔着?直取人性命而去。
虽不?知悫妃是?哪里惹过常清念,但德妃也不?深究,只淡淡将此事敲定:
“无妨。左不?过是?两个疯子之间的事儿,咱们?何必理会呢?就依妹妹所言,让岑妃住玲珑馆罢。”
常清念浅笑抿茶,余光瞥见庭院里,有一树海棠欲待吐蕊。可怎奈今日风不?小,花朵儿没两下便被吹得七零八落,飘堕遍地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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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周玹来时,也一眼瞧见那?棵被东风摧残的海棠树。未免凋落可惜,便命人折了几?枝,捧进殿中欲赠与常清念。
因着?几?日后便要前往抱山行宫,常清念小憩过后,便娇慵地靠在炕桌边,瞧着?宫女们?收拾行装。
众人一面拾掇一面说笑,不?知不?觉间,便已堆满了好几?个大箱笼。
“是?不?是?忒多了些??”
常清念起身仔细看过,咂舌道:
“若不?然……那?几?身明光锦的衣裳便留在宫里?”
周玹走进时,便正巧听着?常清念这话,不?禁笑道:
“箱笼都是?装进马车里运去,念念担心什么?”
见常清念依偎过来,周玹便递出海棠,教常清念抱在怀里:
“前一阵总见念念戴海棠花钗,不?知可是?喜欢这花?”
那?海棠花儿原本绯色姣艳,此刻凑到美人腮边,却尽数被胭脂红妆比了下去。
“陛下有心了。”
常清念颔首承认,而后又媚眼如丝地瞧向周玹,单挑柳眉道:
“只是?过几?日便要动身去行宫,陛下此时折花送妾身,莫不?是?还要妾身将它也带去?”
看着?常清念娇俏模样,周玹忍不住倾身去轻啄她脸颊。
锦音和承琴见状,连忙埋头归拢箱笼,却忍不住掩嘴偷笑。
见周玹又害自?己被笑话,常清念嗔怪地瞪他一眼,随后牵起他袖子,匆匆躲去屏风后头。
屏风后烛火昏暗,将女子云鬓映得影影绰绰,周玹眸色渐深,不?由欺身近前。
察觉周玹情动,常清念顿时抬起花枝,轻抵周玹胸膛,不?准他再?靠近。
“陛下愈发孟浪。”常清念哼道。
可区区花枝能?拦住什么?
周玹轻而易举地挨近,便一把将常清念圈在怀里,低笑道:
“念念心虚什么?咱们?不?是?正经夫妻吗?倒像是?朕在弄玉偷香似的。”
海棠花枝横隔在两人身前,被蹭得扑簌簌直掉,却根本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