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岸道长认得周玹,见状立马稽首行礼道:
“贫道见过陛下。”
举手投足间,正紫道袍飘然,仿佛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气度。
“道长请起。”周玹淡声命道。
虚岸道长谢恩后站起身,这才顾得上将目光投向周玹背后。
瞧见常清念的刹那,虚岸面上笑意忽而有些牵强,但很快重又恢复泰然,颇给面子地拱手道:
“妙真道长。”
猝然见到此人出现在眼前,常清念不由微微蹙眉。
没成想皇后这么快便将虚岸宣进皇宫,看来病势当真凶险。
感到承琴从旁扶了自己一把,常清念强压下心头憎恶,敛目还礼道:
“虚岸道长。”
不知怎的,门前忽然一阵风起,吹开了常清念一直敛起的轻纱。
脖颈处那块刺目红痕,顿时毫无遮掩地落入皇后眼底。
皇后黯淡无光的眸子骤然一缩,震惊地盯着那抹红印,几乎要将常清念的肌肤灼出一个洞来。
不经意间对上皇后含恨的双眼,常清念似是才反应过来,抬手将轻纱重新拢回颈侧,朝皇后欠身笑道:
“夏日里蚊虫甚多,长姐也要留心,夜里记得命宫人点上蚊烟。”
常清念颈上的红痕鲜妍暧昧,一看便知并非蚊虫叮咬所致,那分明是……
皇后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阖目偏过头去,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她怎么也没料到,皇上竟会凉薄至此。眼见得她已病得起不来身,却仍要与常清念滚入红绡帐底,做一对交颈鸳鸯。
第6章名分
宫人们手捧香珠、绣帕和漱盂,黑压压跪倒一地。
周玹举步从其间越过,掀袍落座在榻边,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见皇后脸色有异,周玹刚舒展开的眉头不禁再次皱起,出言关切道:
“皇后可是哪里不适?”
皇后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中怒火,神情冷淡地说道:
“妾身无?*?事,方才不过有些昏眩。”
周玹背对着常清念,是以未曾瞧见适才那一番变故,闻言并未多想,只当皇后是身体虚弱。
周玹转眸看向虚岸道长,许是受殿中压抑之气所感,语调较平素略显低沉:
“道长可曾瞧出什么?”
“依贫道所见,皇后娘娘凤体欠安,许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得尽快驱邪避凶才是。”
虚岸道长言之凿凿地说着,还故作高深地捋了捋胡须。
想起上回服用符水过后,皇后有惊无险地止住病症,赵嬷嬷眼前一亮,赶忙说道:
“皇后娘娘凤体要紧,还请道长尽快画几道符箓,好为娘娘驱邪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