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念咬了下唇瓣,将“冷漠”二字含混糊弄过去,怯怯低语道:
“怕说错了话,会惹您生气。”
周玹揉了揉眉心,轻叹道:
“你进来时朕正烦心前朝之事,思绪一时没回转过来,并非存心要凶你。”
见周玹此刻心情好,常清念惦记着多来伴驾,便得寸进尺地试探道:
“那妾身能常来御书房陪皇上吗?”
“不可。”周玹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
常清念了然,周玹的温和纵容,永远只在不触逆鳞的前提下。而但凡他真正认准的事情,便半点都不会让。
“是。”常清念抿唇应声,心底若有所思。
见常清念神色黯然,周玹不知怎地生出些不忍来,又道:
“你若有要紧事,可以派人来传话。”
抚摸着女子单薄秀隽的脊骨,周玹仍觉不足慰藉,竟鬼使神差地给出承诺:
“日后朕若得闲,也会传你过来用膳。”
没成想还有这意外之喜,常清念杏眸烁亮,藕臂拥住周玹的腰,仰着脸儿道:
“妾身多谢陛下。”
常清念侍奉周玹时日最短,甚至论起握雨携云之事,也唯有青皇观中那一夜而已。
可情分的高下之别,原也不在这上面。
她不刻意邀宠,却恰好很合他心意。
方是时,才算见了真章。
周玹暗叹一声,禁不住低下头,温热呼吸灼在常清念颈侧。忍了又忍,方只是温柔细密地贴着女子芳唇蹭了蹭。
“宫中不比外面,凡事需多加谨慎。”
半晌,周玹直身抽离,终于顾得上开口叮嘱。
虽给了常清念高位,但周玹仍放心不下,怕她吃亏栽跟头,便少不得要多花些心思教导。
“你身边仍无可用之人?”
虽是询问,但周玹心里已有答案。
端看无人劝阻常清念来御前求见,周玹便知她在宫中还不曾有亲信。
常清念摇头的同时,心里不禁讶然。
周玹这是在提醒她,要在宫里培植自己的势力?
周玹仿佛能瞧出常清念在想什么,轻笑道:
“朕自幼在宫中长大,那些私底下的事,朕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必须学会自保。”
周玹伸手抚上常清念面颊,认真同她说道。
常清念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但并不妨碍她此刻乖巧颔首,暗自收敛锋芒,继续伪装纯善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