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是胡闹!”
裴翊之慌忙拦在谢清颜与长生之间,咬牙切齿道:“让小公子见笑了,贱内痴傻疯癫,她说的话小公子也不必当真。”
说完,裴翊之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清颜,低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夸下海口说能医好晋王?还不滚回你院里去,本世子晚些时候再找你算账。”
长生却满脑子都是谢清颜那句“能救你家王爷的只有我”,病急乱投医之下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越过裴翊之恳切地看向谢清颜,嘴唇翕动,眼中满是希冀:“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谢清颜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长生:“你家王爷三年前从战场上得胜归来,心口莫名浮现紫黑纹路,一日后纹路消失,这三年间每日噩梦缠身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身体日夜疼痛,时而如烈火炙烤,时而如坠冰窟,日渐虚弱,逐渐发展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市井谣言,莫要再丢人现眼!”
裴翊之慌忙地要捂谢清颜的嘴,却被人嫌恶地一巴掌拍走。
谢清颜从嫁来他瑞王府就连门都没出过,怎可能知道这些就连他与瑞王妃都不知道的细节,这般疯言疯语,万一叫晋王府的人误以为他们瑞王府一直在打探晋王府的消息可就坏了。
更何况什么紫黑纹路,实在是无稽之谈。
裴翊之心下烦闷,心想这晋王府的人怎么还不走,刚要开口送客,却见到长生一张少年老成的脸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谢清颜这疯妇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长生一双秀气的眼睛瞪得滚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上京知道他家王爷不良于行卧病在床的人不在少数。
可知道他胸口曾出现过紫黑纹路的人,在整个大虞绝对找不出来五个。
“还请夫人救救我家王爷性命!若能缓解王爷病情……长生此生愿给夫人为奴为婢,任夫人差遣!”
长生甚至没有过多权衡,伏在地上给谢清颜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王爷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吧。
“长生公子莫要开玩笑了。”
瑞王妃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眼中怨毒似要化为实体,“我这儿媳痴傻了十几年,万一治坏了晋王,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说罢,瑞王妃对自己身后的婆子使眼色:“你们几个,还不快把世子妃带回去?”
眼见婆子靠近谢清颜,长生急了,从腰包里掏出一抹温润的玉色,大喊道:“见此物,如圣上亲临!还望王妃娘娘和世子爷莫要阻拦!”
看清长生手里拿着的东西后,众人顿时变了脸色,呼啦啦跪了一地。
瑞王妃鲜红的蔻丹死死嵌进自己手心,恨的牙痒痒。
皇上可真是宠爱他这位胞弟啊,就连这样东西都借了他!
谢清颜一挑眉,带着春蝉信步闲庭地绕过自己跪在前面的靳若雪和瑞王妃,悠悠道:“还不走吗?你家王爷可要等不及了。”
“这……夫人……”
长生杵在原地没动,恳求似的看向谢清颜:“药材可否……”
谢清颜悄悄翻了个白眼,豪爽地一挥手:“银子送去本夫人院子!”
没见识的,她的作用可比这十个百个玉清石斛大出不知几何!
眼见谢清颜坐上了晋王府的马车离开,靳若雪才敢爬起来,担忧地扯了扯瑞王妃的袖子,“姑母,你说那贱人到底想干嘛!”
瑞王妃冷哼一声,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不必怕她,只怕她明日就该去阎王殿前报道了。”
“若是医不好晋王,太后娘娘必定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就算太后娘娘仁慈,不降罪于她,回府后我们依旧可以以此为由头休了她!”
靳若雪还是不放心:“可……可若她当真医好了晋王呢?”
瑞王妃冷冷一笑,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谢清颜是什么货色,本王妃还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医得好晋王……”
随后斜睨着看向身边伺候的丫鬟,懒懒道:“还不去吩咐晋王府里的眼线,叫他们盯紧那个贱人,有一丝一毫风吹草动都给本王妃传回来。”
另一边,谢清颜刚到晋王府,就被里面浓重的药味呛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