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短暂恢复了些许清明,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亮。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不容分说地塞进了顾绮罗的口中,手指剌过喉管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迫使她吞下了肚。
“师。。。兄。。。”
她似乎认出了男人,在这个过程中,眼里闪过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愤怒、愤懑、憋屈、无助、挣扎……
“把尸体处理了。”
男人的身后闪现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是。”
不出须臾,药效迅速发作。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无力,最终无法支撑,顺势倒在了男人的怀中。
在这个男人的怀抱中,顾绮罗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但尽管她的身体得到了放松,但面容却依旧痛苦、狰狞,一切痛苦之源仍在梦境中将她折磨着、撕扯着。
那些痛苦、愤怒、无助和挣扎的情绪,在她的梦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无法逃脱,只能无助地沉沦。
男人满眼疼惜地看着她,迅速抖扯开包袱中的披风,将顾绮罗紧紧包裹其中,低下头在她的耳边柔声低语:“我在。”
随后,男人环抱着她的肩膀,轻松捞起她那修长的双腿,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里屋。
屋内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将顾绮罗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手指拂过额前的碎发,静静地注视着沉睡中的顾绮罗。
。。。
雨声渐歇。
长廊之上,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悄然响起。
医馆小厮出现在屋外,手中提着一盏微弱的烛灯和一叠药方。
男人察觉到小厮的到来,再次看了一眼顾绮罗,悄然自窗户而出,迂回至屋顶。随后从容地飞身跃上树梢,居高临下将屋内景象尽收眼底。
“先生,掌柜的有事让我来相问。”小厮轻扣房门,语声恭敬,“今日是否也按老规矩为城东老三家的免去药费?”
未听到回应,他再一次唤了声,“先生?”
轻推开房门,步入屋内,没见到所寻之人的身影,便往里间走了去。最后发现顾绮罗躺在床上,手中不断揪着被子呓语着,似陷梦魇之中。
他又试着唤了两声:
“先生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见顾绮罗额角连冒冷汗,却不见醒来,急忙跑去前厅叫来了坐诊大夫。
“梅老,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
云影站在大夫身后,不停地探过身子望向床帘之内,神色忧虑。
老者坐于床榻外,一手搭在顾绮罗手腕处,眉宇间透露出凝重之色。一手捋过花白的胡须,沉吟道:“东家这脉象,弦紧而数,心火过旺,灼伤阴液。
“是为肝郁脾虚,心神失养之证。”
“什么虚啊失啊的,我听不懂。”云影面露迷茫之色,急切催促:“梅老您就告诉我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