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慈到底是心软,崇蕴和徐月寻他是一个也没动。待徐月寻眼睛治好之后,巫慈便让崇蕴待在顺河镇。他知道尹荀想要知道他的消息,那定会去巫山寻哀弄村。
起初他想若是崇蕴不够听话,狠心将两人都杀掉便是。可是崇蕴倒是出乎意料的忠诚。
借着假山的遮掩,巫冬九将方才在书房内发生的事完整地告诉巫慈。
这次巫慈依然没有什么意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本是想直接盗取守印,可是后来转念一想,守印或许也算不上什么。这世间的规矩,都是强者所制定。
当临天门的实力到达顶峰时,有没有这枚守印,都不会被江湖所轻视。反倒是盗取守印,便会像阿九所猜想的那般,让休鹤楼寻见理由来攻下临天门。
“巫慈,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免得我整日提心吊胆。”巫冬九面上虽是含着笑,但话语中无不是讽刺。
巫慈当然明白巫冬九的意图,他轻笑道:“阿九不必提心吊胆,在休鹤楼吃好喝好睡好,等我接你回家便是。”
回家……听见这词,巫冬九神情忽然僵住,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哀弄村的生活。她想念山林中穿梭,想念同碧珣在春日择花,甚至想念阿曼的责骂……
“回哀弄村吗?”
巫慈默了一瞬,随后才道:“阿九,以后临天门会成为我们的家。那里会有阿蒙、阿蒙父、碧珣,有每一个你在乎的人。”
巫冬九没有立刻回答,她突然想到其他许多生活在临天门的人。
“那她们呢?”
巫慈伸手捏住巫冬九的鼻子,“我是什么大坏人吗?那里依然是她们的家。”
巫冬九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光怪陆离的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直到身后传来声音,她才转过身看去。结果瞧见‘她’竟然和巫慈在雪地里嬉笑打闹。
而‘她’瞧起来不过也才十五六岁。可是巫冬九想不起来那时候的自己会和巫慈如此玩闹,她印象里她讨厌巫慈,瞧见巫慈那是避之不及。
下一瞬,前方的画面像是镜子般产生如蛛网的裂痕,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幕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她’坐在高高的枝桠上,垂头和巫慈对视,面上笑容灿烂却又带着淡淡的羞涩之意。
“你……要做我的圣使吗?”
巫慈的神情先是一愣,随后扬起笑,朗声道:“乐意至极。”
那是巫冬九从未见过的巫慈,带着属于少年的明朗和潇洒,与现在的温和稳重判若两人。
可是还不等她凑上前细看,画面一转又来到一片火光之中。巫慈在同黑衣人厮杀中,他的身上明明大小伤不断,却紧紧护住哀弄村之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巫冬九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她感觉这些场景都真实发生过,可是她没有记忆。为什么她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