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突然传来伴着木轮滚动的脚步声,张妈妈微惊,将手上的碗交给花叙,取了窈窈掷在喜塌上的喜帕给窈窈盖上。窈窈赶紧换了个姿势,端正跪坐在塌上,她没想到陆衡会来,张妈妈与花叙退到一旁。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预收支持本文的小可爱们,渣作者回来秃头日更了,一起过个暑假,比心心呀入宫敬茶昏黄的烛光映在坐在轮椅之中的男子身上,长长的眼睫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眸子。花叙胆子大些,忍不住偷偷抬眸去看陆衡,她看的不真切,只觉得这人的气息过于清冷了,以至于有些阴森森的。红盖头之下的窈窈低垂着眉,视线受阻,只看到逼近的人暗红色的衣摆及绣有麒麟的锦靴,忽地,喜塌往下压了不少,塌上加了重量,是陆衡在塌上了,有人伺候陆衡脱了靴。“出去。”声音冷冰冰的,是陆衡。张妈妈等人行礼退了出去,窈窈知道,新房就只有她和陆衡了,心突然就被提了起来,周遭突然冷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过了会儿,她听到陆衡躺下的声音,陆衡似乎没有揭盖头的意思,更没有理她的意思,喜塌很大,她坐着不占位置,陆衡睡在里头,好像真的互不碍着。这就是说,她得顶着红盖头坐一晚?红盖头突然被扯了去,窈窈还没反应过来。陆衡紧蹙起眉看窈窈,顶着个比脸还大的凤冠,面前垂着的长流苏将脸遮了大半,隐在流苏后的脸上刷墙似的厚厚一层白|粉,胭脂颜色丰富的很,更甚的是,歪抿着嘴角,像是别人欺负她了。后知后觉的窈窈才发现陆衡掀了红盖头,赶紧朝陆衡挤出个自认为表现的极为高兴的笑。半掩着的小白脸咧着红唇,在陆衡看来却是一张大白面皮张着血盆大口,扎眼睛得很,又因女子笑得幅度太大,面上的白|粉簌簌往下掉,大红婚服落了淡淡一层白|粉。陆衡将手中的盖头掷回,怏怏唤了句,旋即一个小内侍入了新房,陆衡阖目躺在塌上,他吩咐道:“把她的丫鬟老妈子叫进来,带她去梳洗。”四七忙躬身应了,退了出去,很快花叙与张妈妈入了新房,朝陆衡行了礼,扶着仍盖着红盖头的窈窈去了一旁的浴房梳洗。待窈窈梳洗完毕回房时,喜塌上的帐幔已经放下了,罗汉床上有一床被衾,张妈妈花叙扶着窈窈往罗汉床去,房内铺着猩红厚实的团花地衣,几人踩得很轻。窈窈也没想睡床,但新婚夜她也不想去别的屋子睡,大婚之夜被赶出婚房,怎么说都不好听,她就怕她要是睡在了其它屋子,没一天就传回了诚平侯府。陆衡这样,她已经觉得很好了,没有故意挑刺发难,只是看着不想理她。张妈妈花叙伺候窈窈躺下便退了下去。窈窈这一夜并未睡着,天刚蒙蒙亮,她便起了身坐着,不敢出声,只待陆衡醒来,按理,她今日与陆衡该进宫敬茶。约莫卯正,帐幔之中方有了些动静,窈窈听到陆衡唤四七入房,窈窈起身盘腿坐着,看向床榻那处。四七疑惑看了眼窈窈,顿了顿福身行了礼,道:“王妃万福。”窈窈对着四七笑了笑,“好。”四七微顿,王妃看着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怪,说是痴傻,看着又不大像傻的,但看她傻坐着也不像正常的。白皙修长的手撩开大红的帐幔,白的过分的手与大红的帐幔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四七赶紧回神至床榻,将帐幔挂起。陆衡苍白病态的脸入了窈窈的脸,昨晚房内烛火昏暗,又因紧张,窈窈并没看清陆衡的脸,这会儿,她不由得好奇地看陆衡,第一感觉就是,白,太白了,陆衡的肌肤是一种带着病态的白。感觉到有旁的视线,陆衡微一移眸,窈窈便入了陆衡眼中,女子的脸并不似昨晚那般五颜六色,黑黝黝的眸子清明得很,一头青丝压下,干净透彻。恰是四目相撞,窈窈一僵,她只觉陆衡的眸子幽深望不到底,陆衡看着她,面色逐渐变得奇怪,窈窈被陆衡盯得发毛,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四七心里没底,大气不敢出。蓦地,陆衡猛地咳了起来,窈窈一怔,惊慌起身趿拉着鞋子到了陆衡跟前,四七已经在取药了。“没……没事吧?”窈窈轻拍着陆衡的后背。陆衡拿开掩唇的手掌,掌中是一滩血,窈窈一窒,陆衡一大早吐血了!四七取了药就要喂陆衡服下,陆衡微阖着眸子,声音有些暗哑,“去梳洗,这用不着你。”这话显然是对窈窈说的,四七这才回神看窈窈,越发疑惑,奇怪,真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