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邻居聊完,邝仕玉继续往前走时回头对方书漫说:“你怕啥?爷爷都不怕你怕啥?”
方书漫无奈又好笑地解释:“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爷爷,我只是不想让您因为我的职业被街坊邻居疏远,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这个的,总有在意的。”
“他们都知道小泽是法医,不也没介意。”邝仕玉道。
“这还真不一样。”方书漫轻叹。
虽然法医和入殓师有相似之处,但法医是法医,入殓师是入殓师。
法医是让死者开口说真相的,而入殓师只是给往生者化妆的。
在许多社会大众看来,学历高且真的有能力的人才会成为一名法医,至于入殓师,肯定是没考上本科,所以只能上个专科去学怎么给死人化妆。
这是大多数人对这两个职业的固有印象。
方书漫不主动告知对方她是名入殓师,不是因为她以自己的职业为耻,觉得自己的工作上不了台面。
相反的,她很热爱她的职业。
在这个行业呆的久了,方书漫已经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当然有觉得入殓师很酷很佩服她的人,但更多的是觉得她晦气从心里嫌弃并歧视她的人。
所以有时候,她更愿意走保险的那条路。
比如此刻。
方书漫就是不想因为她的职业关系,给爷爷带来邻里疏远的风险。
毕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
遛弯的时候方书漫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有天上皎洁的月亮,还有从泥土里挣扎着开放的小野花。
回到家里,她发了条朋友圈。
方书漫很喜欢把能让她觉得生活很美好的照片分享出来。
邝仕玉年纪大了,遛完弯回来后没多久就回房间去睡了。
客厅里只剩下四个小的。
席慎泽去厨房洗水果。
紧接着,叶雨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也起身,回了倪欣云的卧室去接电话。
一时间,客厅的沙发里只剩下方书漫和倪欣云。
两个女孩子靠在一起,一起吃同一包薯片,看电视里播的电视剧。
家里的电视还是之前他们上学时那台,不算大,但很耐用,直到现在都还好好的。
倪欣云和席慎泽提过很多次要把这台旧彩电换掉,爷爷都不同意。
人老了就越发恋旧,家里的老物件邝仕玉都舍不得扔,坏了就拿去修修,再继续用。
知道这兄妹俩主意一个比一个大,邝仕玉甚至用断绝关系威胁,让他俩别操心这些,家里东西坏了要买新的他会张嘴给他们要的。
“没坏干嘛要换,浪费钱。”老爷子总这样说。
两个小的拧不过一个老的,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开心。
倪欣云一边嚼薯片一边问方书漫:“漫漫,你上次问我我哥捐献遗体的事情,你是不是自己也打算签啊?”
方书漫笑着点头轻应:“嗯。”
“但是他不同意。”她叹了口气。
倪欣云笑起来,说:“我哥要是同意才怪了。”
“你可是他特宝贝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把遗体捐了。”
方书漫被倪欣云的话给弄的脸红。
她略带羞赧地笑着轻嗔倪欣云:“你不也是叶雨潮特宝贝的人。”
倪欣云挑挑眉,“能宝贝我那是他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