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中动向尽在她的一手掌握之中。
战事告急,朝中却还在大兴土木,哪怕她已经叫停,于今颇有些于事无补的机会了。
她便是想要知道,这机会从什么时候来呢?
也不知道她的父皇病躯到了何种程度?得抽个时间去看看,光看这白纸黑字上面的东西,终究不是第一手消息。
忽而,门口晃过一道黑影,她抬头的时候便立时阖上密报,看清来人后这才舒了口气。
方才还凌厉着的眉目弧度,这时放松下来。
卫云舟笑意盈盈问她:“你怎么现在想着过来了?”
楚照手中仍捧着那件夹袄,语气无辜道:“我这不是担心殿下冷着,所以过来送袄子的么?”
“那你还不过来?”卫云舟挑眉,绷得紧直的背如今也松缓下来,“让我看看,今天你怎么想着过来关心我。”
这话说得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关心她一样!
楚照抿唇,一边踏上碧阶,顺势便绕到了卫云舟的身后,将那件撒花洋红缎夹袄给她披上。
抚上肩膀的时候,掌心自然是在肩颈处刻意停留了片刻。
惹得人微微喘息。
“我看关心是假,别有用心是真。”卫云舟侧过头,微微昂首,对上楚照漾着笑意的目光。
手部动作还是没有停。
微微粗粝的感觉摩挲过脖颈,然后滑至耳侧,将那些碎落的鬓发撩到耳后,这一连串动作又带起一阵酥痒的感觉。
楚照笑嘻嘻道:“殿下明察。”
“果然别有用心,”卫云舟懒得搭理她,继续翻动桌案上面的奏折,“还有什么用心?一并说了。”
楚照便把今日接见的那位五皇子的事情说了。
卫云舟一边听,一边颔首道:“原来是他啊。”
还不等楚照说话,卫云舟便自顾自又开口了:“居然是他?”
看来她也和自己一样惊讶,楚照如今已经半蹲伏下来,用头撑在扶手上面,任由卫云舟的手摆弄她的头。
“他不应该过来。”楚照淡声。
卫云舟轻轻笑道:“是啊,他不应该过来,但是……”
恰在这时,二人的目光瞬间凝实,目光转瞬坚固又柔软下来。
楚照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道:“我是说,他们都不应该过来。”
这五皇子明明是个离皇位最远的人,都想过来分一杯羹,无非是觉得自己也是朝徽帝的儿子罢了。
现在皇帝病体衰微,各方势力暗潮汹涌,莫过于此。
他隔得最远,也不代表其他两个便隔得近了。
“只不过,四皇子似乎从来没有来过?”楚照疑惑道。
“是,他从来没有来过,”卫云舟点头,眸光倏尔深沉下来,“他从来没有亲自拜访,可不代表他没有意思。”
她一边说,一边从旁边垒起的书册中抽出一个信封。
“这里面,可都是他写过来的信。”卫云舟微微摇头,“谁都不省心,非要我给他们做主,让我送他们上帝位。”
话音落下,沉默几息。
这送夹袄的暖心事情结束了,楚照还有话说。
于是她便从袍袖中取出一封信,还有一个青瓷小瓶来,放在桌上。
卫云舟自然好奇地拿起:“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虞上熙差人送来的信。至于这个药瓶嘛,不是你上次说的么?”楚照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卫云舟,“这是钱医师走之前留下的,留给秦姒她们说,这药是借由那条圣河……”
卫云舟霎时间便懂了,脸色微微红了一瞬:“当真?”
“不,只有外在功效,”楚照解释道,“大概也就是些干呕、小腹隆起之效,倘若不想要了,随时便可以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