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利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啪啪打自己两下嘴巴,“小的嘴脏,爷恕罪!”
“行了,接着说。”胤礽微微皱眉,似是不耐。
听出主子不介意,兆利睇了一眼踹他的哥哥。
兆吉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心中不断呼气,个没心没肺的混货!
“小的听了好一会儿,都只听那妇人骂,不闻那外甥孙子的声音,以为他真是个孙子,被人骂成这样都不还口,便捡了块石头砸进院子里……”
兆吉一听,又想踹了,兆利见状,瑟缩着挪了挪,急忙道:“不过,奴才确实没砸到人!”
“那李夫人还在叫骂,就一个老婆子开门出来看,奴才就跑了!真的,就这么回事,多的再没了!”
说着,兆利殷切地盯着自家爷,又看看哥哥和严管家,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五回
且说小厮兆利为主抱屈,探望爹娘回程时,转道想去奚落落魄书生何外甥,不想笑话没看成,倒惹官司。
兆利一股脑儿把事道完,书房内一主二仆,皆是静默,兆利左瞥瞥右瞟瞟,缩着脑袋,不敢轻易言语。
“季闻那边怎么说的?”胤礽睁眼看向兆吉。
兆吉躬身,一一道来:“治中大人着人带奴才去找了府衙捕头,捕头来了,让兆利详尽说明情况,录下口供,签字画押后,便带着两个差役走了,”
说着,兆吉又想踹弟弟,竟让主子为他欠下人情,真该揍,“治中大人家人私下告诉奴才,那何外甥死的蹊跷。
两月前见过他的人都道人好生生的,身体绝不像有病症的,可他不止突然卒了,死相还极难看,形销骨立,目下青黑,下溺遗。精,衙里仵作断言是色痨。”
色痨,顾名思义便是淫。欲过度引发的痨病,乃不治之症。
“那与我有何干系!”兆利不忿,那官差凭甚来捉他!
兆吉咬牙,眼不见为净,理都不理他,“古怪之处在于,那何外甥被李家赶出门后,没过几日便开始酗酒,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几乎没怎么踏出过李夫人赁的小院,身边既无妻妾丫鬟,门房又咬定小院绝无女子进出,如何能日日纵。欲,耗干精气?因此,官府怀疑是被下了药……”自。渎过度而亡。
而有动机作案的就自家与李家,偏巧何外甥死那天,兆利又去附近晃荡,不抓他找谁?!
“那不能是姨甥……”兆利嘟嘟囔囔。
“闭嘴!”兆吉忍无可忍!
真是出去几个月,放野了,连规矩都丢了,什么胡话荤话都敢在主子面前说!
你能想到,衙门里的官老爷们想不到?既没定案,李夫人又安然无恙,那就说明与李夫人无关!
胤礽不作言语,屈指点了点圈椅把手,“两月有余,李夫人及家人就没发现其异样?”这么任人病成瘵蛊?
兆吉将季治中家人给的讯息一字不落记住了,主子一问,张口便能答:“据李夫人陪房的口供,她观何外甥外形清减,饭量变少后,禀告过李夫人,李夫人还指着外甥高中过好日子,自是看重他的身体,便请了大夫,奈何外甥非但不见,还怨怼李夫人咒他生病,两人不欢而散,请医问药的事也就作罢了。”
兆吉回完,嘴唇翕动,想了想,到底没将治中家人当玩笑说与他听的话讲出来。
何外甥搬离李家的头几天夜里,经常大喊大叫,嚷着李姑娘来找他了,李夫人被吓得不轻,叫了和尚、姑子到家中念经超度,从那以后,何外甥便开始酗酒,足不出户了。
衙门此次查案,将何外甥与李姑娘私通、李姑娘又因堕胎而亡的事翻到了明面上,衙里小吏差役碍于李通判面子,不敢在明面上议论,私下里都笑传李二姑娘来索命了,何外甥那死相,一看就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
可玩笑终究是玩笑,上不得台面,听过便罢了,不值拿到主子面前过一遍。
兆吉回完,胤礽明了,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易也不易。
自家没做过,立得住脚,经得起查,但衙门没头绪,一直盯着家里也是不便。
“季闻可有话?”胤礽问。
兆吉回,“季治中让奴才转告爷,此是小事,无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