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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勋贵手段(第1页)

近乎于同一时间,位于紫禁城内廷的乾清宫暖阁内也是灯火通明,角落处熊熊燃烧的火盆不仅驱散了令人心悸的黑夜,更为气氛如冰雪般冷凝的暖阁内,增添了些许暖意。"回禀陛下,今日京营观武过后,在场勋贵虽是各自回家,但抚宁侯朱国弼,恭顺侯吴汝胤以及临淮侯李弘济三人却是在入夜之后,相聚于成国公府"暖阁内,年过六旬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面容严肃,低声朝着案牍后的天子汇报着京师勋贵动向。他本就在锦衣卫掌权二十余年,麾下门生故旧无数,前些时日在天子的支持下,稍加整饬,便令锦衣卫的状况大为改观。如今京师锦衣卫虽不敢说像前些年的万历朝鲜战场一般,能够深入敌后为朝廷刺探军情,但私下盯梢京师勋贵,掌握其动向却是不难。"乱臣贼子!"锦衣卫指挥使话音刚落,护持朱由校多年,如今奉命掌管御马监的魏忠贤便是愤愤不平的咒骂道。天子今日在观武台上已是将"诚意"释放的淋漓尽致,只要这些勋贵主动清退府中占役,便对其此前的行径既往不咎。但即便如此,这些勋贵居然还敢私下串联,这是打算沆瀣一气,违抗天子意志吗?想到这里,御马监提督太监的眼神便是一冷,胸口也是随之微微起伏。今日朱由校于京营观武的时候,他与司礼监掌印一同随侍在侧,故此将校场中士卒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清楚记得,立于校场前列的士卒们阵型原本还算森严,并无太多交头接耳的现象,但就在天子上前仔细观瞧的时候,却是突然爆发了冲天的喊杀声,令不少初此见识此等阵仗的内侍都是瘫坐在地。仗着近些时日一直整饬"腾骧四卫"的缘故,他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露出太多丑态,但心中也被吓了一跳。并且在经过最初的错愕过后,他便是意识到这冲天的喊杀声分明是由勋贵们搞出的小把戏,其目的也无非是为了给予天子一个"下马威"。并且除了站在校场前列,明显是得了勋贵或将校授意的士卒外,位置稍微靠后的士卒要么瘦骨嶙峋,要么衣衫褴褛,一瞧便是被临时招募而来的"流民百姓",用于滥竽充数。"呵,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那些勋贵靠着京营,每年能够从中贪墨的军饷何止数十万两,自是不甘心就此放弃"对于抚宁侯等人的反应,朱由校心中早有预料,脸上也没有太多惊怒之色,反倒是主动宽慰起身旁的心腹伴当。"陛下,"见案牍后的年轻天子好似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成持重的锦衣卫指挥使稍有犹豫,旋即便是眼神坚毅的拱手道:"敢叫陛下知晓,抚宁侯府于京营占役最甚,五军营不少校尉武臣都与其沾亲带故,实不可轻视""此外恭顺侯吴汝胤因出身蒙古的缘故,包括神枢营在内的诸多蒙古士卒们,除却满将军等两三人之外,平日里皆是对恭顺侯吴汝胤唯命是从"一语作罢,刚刚气氛还算融洽的乾清宫暖阁瞬间鸦雀无声,司礼监掌印及御马监提督两位宫中大裆目瞪口呆,而卸去甲胄,身着常服的年轻天子也是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土木堡之战过后,京中勋贵虽是无法像之前那般呼风唤雨,赖以存身立命的军权也被移交兵部,但仗着祖上余荫以及各式各样的小手段,于朝野间存在感颇低的勋贵们实则仍对京营拥有不俗的影响力。他们或许无法光明正大的"调兵",但私底下搞些小动作却是不难。"骆卿家的意思是,这些勋贵会因为不舍军中利益,故而犯上作乱?"几个呼吸过后,年轻天子终是逐渐恢复了神志,转而不敢置信的追问道。在他看来,自己整饬京营所面临的阻力,无外乎就来自两个方向,要么是军中校尉搪塞,不肯认真整饬京营;要么是朝中文官左言他顾,仍以军饷欠缺为借口,为其整饬京营施加阻力。朱由校觉得,在这个过程中,京中勋贵纵然心中不满,至多也就是针对于这两种情况"上蹿下跳"。但对于这两种情况,他已然准备好了相应的对策,自信可以保证整饬京营顺利进行。但眼下听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劝谏"过后,朱由校方才意识到,京中勋贵手中竟然还握有如此之多的"能量"。"回陛下,犯上作乱他们自是不敢"迎着案牍后天子急切的眼神,锦衣卫指挥使先是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有些迟疑的拱手道:"但京营积弊多年,除却沦为各家勋贵府上的家丁之外,还有数千无法自力更生的老弱病残。""这些老弱病残待在军中虽是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军饷,但起码能填饱肚子,不至于忍冻挨饿。""天子整饬京营,这些老弱病残心中定然惴惴不安,倘若再有心怀不轨之人暗中蛊惑",!瞧着案牍后年轻天子铁青的脸色,深谙人心的锦衣卫指挥使适时闭上了嘴巴,没有进一步"刺激"天子。事实上,京营情况远比他所说的严重,毕竟军中除却数千名行动不便的老弱病残外,还有上万名无依无靠的"乡巴佬"。这些在各地边军,因表现出色或立有战功被选拔进京的士卒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没有投靠到勋贵门下,于军中毫无"靠山"可言。其中幸运者,遇到诸如神枢营左掖武臣满桂这等体恤下属,不肯克扣军饷的上官,一年到头还能领到些许军饷,多多少少有个盼头。但若是遇到视财如命的上官,便彻底沦为了"饿兵",心中对于朝廷难免产生些许怨气。眼下天子整饬京营在即,如若有人于军中散播谣言,谁也无法保证这些"饿兵"是否会铤而走险,行不轨之事"放肆,乱臣贼子焉敢如此行事!"片刻过后,司礼监掌印太监愤怒的嘶吼声终是于暖阁内炸响,使得桌案上的烛火都是微微有些摇曳,将沉默不语的天子的脸色映衬的隐晦不定。他虽然不通行伍,但此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若是任由京中勋贵在军中散播谣言,只怕一场令人闻之色变的"兵变"便是避不可免。"朕知晓了,骆卿家辛苦了。"出乎暖阁中所有人的预料,案牍后的天子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竟是渐渐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大动干戈"。或许在朱由校的潜意识里,早在他过问"白杆军"及"浙兵"奉旨援辽路线的时候,心中便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骆卿家,朕还有一事不解,还请卿家为朕解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身旁欲言又止的司礼监掌印及御马监提督两位心腹大伴暂且稍安勿躁,案牍后的天子便是将目光投向眼前见多识广的锦衣卫指挥使,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狐疑。"老臣不敢"闻言,锦衣卫指挥使赶忙躬身回禀,但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安,他隐隐约约猜到了天子的问题。"抚宁侯府一脉染指京营百年,每年从中贪墨的军饷何止二三十万两,故此抚宁侯朱国弼不愿整饬京营,也算事出有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顾眼前锦衣卫指挥使愈发凝重的脸色,案牍的天子侃侃而谈:"恭顺侯吴汝胤,麾下聚拢了军中绝大多数的蒙古士卒,也能从中获利匪浅,朕也勉强可以理解""但朕实在是不解,"说到这里,朱由校的声音稍滞,并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半开的窗柩,疑惑道:"据朕所知,临淮侯府于京营并无太多牵连,为何也涉事其中。""还有成国公朱纯臣,他可是大明的国公呐"言罢,整个乾清宫暖阁的温度降至冰点,包括司礼监掌印及御马监提督两位大裆在内的所有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只觉毛骨悚然。正如天子所说,临淮侯李弘济和成国公朱纯臣,实在是没有动机反对天子整饬京营。但依着锦衣卫缇骑和东厂番子的禀报,临淮侯李弘济或许在此事中扮演了"上蹿下跳"的角色,负责将抚宁侯朱国弼和恭顺侯吴汝胤串联到一起。至于世袭罔替的成国公朱纯臣,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老臣愚钝"半晌,锦衣卫指挥使微微颤抖的声音终是于暖阁响起,其原本挺拔的身躯竟是瞬间佝偻,像是被人抽去了全部力气一般,瞧上去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事关重大,他实在是不敢胡言乱语,毕竟此事背后极有可能还牵扯到朝中文官,甚至宗室藩王"无碍,卿家好生办差吧。"对于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回答,朱由校不置可否,脸上也没有露出失望之色,但眼眸中的狐疑和不解却是愈发浓郁。以成国公朱纯臣的权势和地位,京营贪墨的那点军饷实在是不值一提,完全不足以令朱纯臣如此"铤而走险",与抚宁侯朱国弼等人沆瀣一气。此事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大明:都是皇帝了,谁还当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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