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却见那无须男子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喉间却多出个汩汩冒血的大洞。
洞口周围还残留着令人心惊的煞气!
在场宾客大感骇然,不是因为骆长青当着所有人的面强硬出手击杀了一个侍人,而是因为他们完全没感应到对方是怎么出的手。
能在这个豪华船舱里饮酒作乐的,没有一个是不谙世事的蠢人。
他们心知肚明,自己连骆长青是如何在眼前杀人的都看不清,真跟对方对上,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去。
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的王帆狠狠推开舞姬。
他站起身来,朝暗处打了个手势,而后冷沉着一张脸盯向再度抬脚走来的白裙女子:“骆长青!你之所作所为,你最好是能够承担起后果!”
他嘴上这么质问着,心里却一个劲地祈祷着对方不要怂。
冲突越大,局面越混乱,自己从中捞取的好处才会越多。
骆长青尚未开口,祁欢欢已是冷笑着出了声:“你长脑子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捊不清呢?”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们舱内送东西,不就是提醒我们要礼尚往来嘛?这会我们来了,你们又摆出一副羞愤委屈的模样,是不是有啥大病?”
没给众人反驳的时间,她又接着道:“还有刚才,那个尖声尖气的老嫂子不是问我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们立马就告诉他了啊,这里就是他的埋骨地。”
闻言,席间众宾客无不面色难看。
无论是往新晋使者的住宿舱内藏匿监控灵器,还是挑起事端打压对方的气焰,这都是灵轮上不成文的规矩。
就连紫霄幻府的管事们都没有制止。
想当初自己初次登船的时候也有过这般被人联合起来欺压的时光,都是做小伏低、步步为营熬过来的。
怎么到了骆长青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她哪里来的胆气敢直接跑来以寡敌众?
是轻率莽撞?还是另有所恃?
就在各方思绪纷飞之际,骆长青已是走到了离王帆仅有一丈之距的地方。
两名黑袍老者自空间涟漪中踏出,阻下她的步伐。
一人道:“闹剧到此结束,骆司长请回。”
另一人却说:“上门是客,就这么让骆司长空空而归,倒显得我星叶城小气了。”
这两名黑袍老者的修为皆是化神境大圆满,离炼虚仅有半步之遥。
前者是以人情代价请来保护王帆的,后者是星叶城的供奉。
见到连隐于暗处的这两位都出了面,满堂宾客皆是再度放松了心神。
正当他们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打算看一场好戏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骆长青又开始向前走动了。
一袭白色裙袍身姿高挑的女子径直从两名黑袍老者中间穿过,不徐不疾地走向主位。
“戴门主!陈伯伯!你们愣着干啥?还不过来将此女除掉!”王帆扯着嗓子大吼。
吼完之后发现自己的护道者仍旧没有动静,他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妙。
刚准备转身奔逃,一道剑气已是激射而来,刺入他的右胸,将他钉在了富丽堂皇的座椅上。
骆长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嗓音一如刚才般冷淡:“你是星叶城城主之子?今日之事是你个人行为还是你那父亲的意思?”
从对方拿赵云程开刀开始,到集结好几个使者团势力一齐发难,都脱离了寻常挑衅的范畴。
与其说是叫板,这更像是一场披着试探外衣的寻仇。
骆长青将来到神陨大陆之后的过往记忆都回想了一遍,所找到的唯一与星叶城城主有牵扯的事件,就是初次与郑百江做交易的那一回。
当时,自己卖了一部功法给郑百江,后者在星叶城城主小妾的生日宴上坑了对方一把。
但此事隐秘,星叶城应该查不到自己头上。
再者说,就算查到了事情跟自己相关,也没理由在灵轮上设下这么一局。
今晚之事,主因必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