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就随便说说好了。首先,把茜从楼梯上推落的人是雪乃。」
「咦?」
我不禁满腹狐疑。
因为电枪在春流手上,所以我还以为推落茜的也是春流来着。
「春流对其他人不感兴趣,只有雪乃才会做出这种对人除之而后快的行为。虽然没有证据,但那封威胁信也是出自雪乃之手。至于电枪,应该是春流跟在了雪乃后面,所以才拿到的吧。」
「……你的根据是?」
「因为茜的那件事发生后,雪乃指责了你。正是因为知道是自己的错,所以她才会为了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而指责他人。」
听起来算不上什么强有力的证据。
当然,具体的证据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之所以这样的说辞能够说服我,只是因为我很清楚雪乃的为人。而且,春流确实没有伤害茜的理由。
和一旦察觉到自身的错误就会感到恐惧的雪乃不同,春流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即使在这个办法失败之后,雪乃仍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才会跳楼。但是刻子,这也都是有所图谋的。毕竟只是三层高的矮楼而已,就算跳下去,只要没摔到要害也还是不会死的。雪乃说不定也没打算死,而只是在想『只要跳下去也许就能得到原谅了吧』而已。」
从经历过一次的人口中说出的话,显得十分具有说服力。
横浜的教学楼是新楼,而且有四层高。与之相比镰仓的教学楼由于年代久远,每一层的高度都稍低一些,而且还只有三层。姑且不论打算殉死的明未和冬花,至少在雪乃看来,因为有了明未这个自杀未遂的先例,她就也对生还产生了信心。
为了得到原谅,雪乃从屋顶跳了下去。
结果就这么死了。
「只能说她运气不好吧。」
说罢,明未沉默了,不再多说什么。在茶会室里,我们之间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沉寂时刻。每到这种时候,都表示明未正在等待我主动说话。
我的答案大致上是正确的。
只有细节部分出了错。
所以,也勉强可以说猜中了事情的全貌。
……但是。
她的眼神告诉我,并不仅仅是如此。
当然,我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这个真的不说不行吗。
真的是令人心情沉重,如果这种可能性属实的话,将极大地改变她的行事动机,彻底颠覆我对这起事件的认知,并得出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说实话,我已经开始不那么在乎动机了,只恨不得马上了结这一切,回到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
但问题是,我已经察觉到了。
而之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畏首畏尾地活着。
如果要真正解决一切,我必须要说出来才行。
为了获得肩负着伤痛活下去的坚强。
我开口说道。
「——鹄沼冬花的那起事件,其实并不是殉死吧。」
明未的笑容并未消失。
承受着能够颠覆整起事件的质问,她依然不为所动地回应道:
「理由呢,我想听听理由,是什么让你得出那并非殉死的结论呢?」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理由,只是你曾经说过,鹄沼冬花『摔下来』死掉了。并非摔下去,也不是摔落,更不是一起跳下去。于是我就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确实,这只是揪人的小辫子而已。
但是。
先用这一招对付我的人是明未,告诉我说话语当中潜藏着真相的人也是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