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林姝愧疚地垂下头,脑袋上随手绕的丸子折腾的有些散开了,几缕头发零零落落飘下来,被汗珠黏在脸侧,模样十分可怜。
“我以为自己手脚已经够轻了。青黛说晒晒太阳好得快,但我抱不动你,只能拖了。”
沈寤生自己撑着藤椅翻身,林姝想去帮他,手刚伸过去,便被“啪”一声打开。
“嘶——”摸着手背上的红印子,林姝咧着嘴不解道,“我帮你,你打我干嘛?”
男人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勾起藤椅把手上挂着的上衣往身上套,直到将白色里衣带子完全系好,才道:“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可知何为男女授受不亲,何为避嫌。我上半身未着寸缕,你不避着便罢了,还想动手动脚?”
“你的衣服还是我脱的呢,伤口也是我处理的,为何要避嫌,你有的我全都有啊,甚至还多了呢!”林姝叉着腰挺了挺胸脯,不服气道:“有什么不能看的。”
“你……”,沈寤生哑口无言,气得转向别处。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女子!
见他背对着自己半天不说话,林姝主动搭腔,“陈姐姐和明宿去卑水崖采药了,大师兄,你饿不饿?我看那河里还有鱼呢,我抓来给你烤着吃啊。”
她时刻谨记自己方才发过的誓言,要好好照顾沈寤生,贴心考虑到他忙活一晚上,昏迷到现在也没吃东西。
其实青黛小院灶台上也有食物,但她去休息了,林姝不想打扰,但不打招呼又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那溪水她都看过了,不深的,顶多没过小腿肚,很安全,鱼还很肥,抓起来应该会很容易。
“谁让你喊我大师兄的?”等了半天,对面就蹦出这么一句态度不好的话。
林姝咬住下嘴唇磨了磨,笑容凝固在脸上,合着她问的问题,当没听见呗。
有点生气,但看到沈寤生虚弱的样子,想到他后背的鞭伤,还是忍下了,以非常温和的态度耐心解释:
“直接叫名字,显得我不尊敬你。叫沈大哥、沈哥哥,又太亲近了,我叫着别扭,你肯定也不愿意。思来想去,唯有叫大师兄,既能体现我的尊敬,又不会太生疏,还朗朗上口,大师兄,你觉得呢?”
“或者叫师傅也行,大师兄不是要教我术法嘛,我愿意叫你师傅,大师兄愿意让我叫吗?”
林姝不停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圆圆猫儿眼,面上带着期待,试探道:“师傅……”
“停。”沈寤生抬手挡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就叫大师兄。”怕产生误会,他还特意解释,“我只是会教你几招防身术法和一些符纸口诀,不算是你师傅。”
“好的,大师兄。”林姝乖乖点头,发带因为她的摆动,在空中绕了个圈,“那大师兄要吃鱼吗?”
“你能抓得住?”沈寤生挑眉,一脸轻蔑地表达质疑。
哈……什么语气!看不起谁呢,这有什么难的,姑奶奶今天就多抓几条给你开开眼。
心里这般想着,到头来她只是眯着眼笑了笑,“大师兄放心,我可以的。”
似乎故意要看她出丑,沈寤生居然要林姝把藤椅搬到溪边,然后说:“正好是有些饿了,那便劳烦你帮我抓吧。”
“不麻烦的,大师兄等着吃吧。”
林姝将宽广的衣袖绕到身后打成个结,撩起裙子拢到身前全部掖到腰带里又挽起裤腿到膝盖,脱了鞋子便踩进水中。
啊啊啊啊……好凉!好凉!冻得一激灵,林姝抖了两下,本想出去缓缓,循序渐进等适应了再进去。但想到身后还有个等着看笑话的,顿时忍下了。
坚持!不蒸馒头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