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挣不脱手,心跳紊乱不堪,被他逼出几句:“我去乌沙妈妈家就是要找乌沙的,谁知道阴差阳错拷到了你。”
她从事法律,许多话不如真诚地说,否则谎言越圆越露馅。
男人气息一沉,长腿朝她走近,周茉后背一下压到了墙根处,听见他嗓音比平日哑了几分:“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是冲着乌沙去的,不是要和你相亲,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乌沙妈妈家?但你当时既然这么说了,我便顺着,好让你带我去见他。”
周茉说完,只觉心里松了口气,然而箍着她的力道在陡然加重,她吸了口气,对他讲:“抱歉。”
她浑身轻轻抖动,能感觉到楼望东隐忍的呼吸,他们都没有穿外套,胸口那团热气一下就搅在了一起。
“卸磨杀驴是么?”
男人嗓音带了几分冷笑,周茉知道他聪明,看穿自己找到乌沙的对象后,就不用抓着他不放了。
而她只能说:“对不起……”
马场的大爷说乌沙是楼望东的好兄弟,她现在利用他去抓他兄弟,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你不是说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看我需要哪一种么?”
他忽然俯下身,掌心一下撑在周茉身侧,粗大的手背上青筋盘桓,她眼睑蓦地一颤,指尖抓住了他胳膊上的衣服,尽量安抚地软声:“你想要哪一种?”
“不是你嘴上说说这种。”
他嗓音里带着不屑,也没有要凌辱她的意思,就是不高兴了。
周茉抿了抿唇,低下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只能说:“那能让我先去上个洗手间吗?”
她刚才虽然是借机逃离手铐话题,但也确实是想上厕所来着,尤其现在面对楼望东,一紧张,她更急了。
两条腿有些不安地动着,楼望东眼睫一垂,周茉趁机推了他一下,钻出去往洗手间跑了。
他站在昏暗的楼道中,酒喝多了,嗓子干渴,喉结滚了两次都没用。
等周茉回到卡座,艳红已经去工作了,而楼望东则隐坐在暗处,照旧喝他手里那杯酒,酒光残了半色,她心里叹了声,难哄。
转身去吧台拿了只干净的杯子,往楼望东那儿走过去,径直拿起桌上那瓶威士忌倒进杯中,满满当当的,楼望东眼神佻了下,没说话。
“以酒谢罪,希望楼先生大人有大量,别记恨我,之前的事,就当一笔勾销。”
周茉不愿与人结怨,话落就仰头将那杯洋酒灌入喉中,迷离的光影照过她的眼睫,和酒精一样刺激,屏住呼吸当作药一样咽,急了,有一小缕就顺着唇角滑下,浸了她的羊绒衣领。
头晕目眩,强撑意志喝完最后一口,她想吐,强忍时眼眶都溢出了水,手背捂住嘴角,而楼望东岸然坐在沙发上,眼眸暗暗看她:“喝我的酒,赔你的罪?”
“酒多伤身,我替你受了另外半瓶,也不浪费了……况且,我买单!”
她说到后面音量拔高,但酒吧里音乐鬼迷心窍,没有谁能听见她在说什么,除了楼望东,就在她拿起手机去结账时,手腕忽然让道劲力圈住,她站不稳,身子也不听使唤了,摇晃地坐到沙发上。
修身的白色毛衣与楼望东的羊绒衫一擦,有电流起过。
他说:“为什么抓着乌沙不放?阿鲁科尔沁上,有草原的男人很多。”
周茉眼眶莹莹泛着水光,看他:“乌沙除了有草原,还有工厂,上百号工人,就拿这家酒吧来说,你没听艳红讲么?是他转赠的,他还有多少资产,你清楚吗?”
楼望东幽深的瞳仁在光影滑过的刹那,凝皱起。
男人握着酒杯送到唇间,他们离得那样近,以至于周茉能听见他滚动喉结的声音,怕他喝得越多,脾性越收不住,于是酸着嗓子说:“你别喝了,好不好?”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下巴,微微的青茬根摩挲到她的肌肤,喝了酒的大脑迟钝,周茉竟然还好奇地摸了摸。
蓦地,为非作歹的右手让道大掌钳住抬起,他就像抓住兔子的耳朵似的轻易,周茉轻“啊”了声,挣了挣,男人与酒色重叠的眼眸垂下看她:“你要这么说,我更不可能让你见他,免得害人。”
周茉面容失色:“楼望东!”
男人沉深的眼眸在一寸寸试探她:“那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乌沙妈妈,你真是去和他相亲?”
男人的黑瞳仿佛在看穿她,周茉眼睫颤了颤,不敢直视:“之前怎么不问?你都带我来找他了。手铐也是,之前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有呢?”
楼望东将喝净的酒杯放到手边桌上,食指在潮湿的杯沿打了个转,说:“因为我之前对你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