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应该不会在乎,就像她也并不在乎一样。想到这里,她又笑了笑。见她这样,张老师以为她是听进去了,继续道:“我多嘴打听了一下他父母的情况,原来他父母早就不在了……这种人啊,命硬。而且我看他整天也不上班,搞不好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呢。就这样的条件,长得再好也不能当老公啊!”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愿意父母早逝呢?想不到张老师为了贬低梁劭,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那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当老公?”她笑着问。张老师暧昧地看了眼坐在陈熙对面的牛栋:“我们牛老师这种就不错啊,成都本地人,市区里两套房子,父母都有养老,根本不用子女负担什么,反而还能帮忙带带孙子什么的。工作就不用说了……对了牛老师,你今年该评副教授了吧?”牛栋连忙点头:“去年准备不充足,今年应该差不多了。”张老师说:“那评上可得请我们吃饭啊。”另外一位男老师也跟着附和。牛栋忙不迭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张老师对陈熙继续道:“当然了,这些都是其次的,关键还是人好,品行端正,对你好。”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陈熙笑了:“可是没办法啊,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说完陈熙抬手看了眼时间说:“我还有别的事,你们慢慢吃吧。”说着也不管在场其他几人的挽留,起身离开了座位。张老师见留不住她,只好说:“那让牛老师送送你吧?”陈熙全当没听见,快步走出餐厅。餐厅就在学校门口,陈熙刚走进校门,牛栋便赶了上来。“陈老师,我送送你。”陈熙果断拒绝:“不用了,前面就到我宿舍了。”“那我送你到宿舍吧。”牛栋有一种近乎于偏执的执拗,就像给她送花这件事,她明明已经明确拒绝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但他从未听进去过,甚至从一周一束变成了一周两束,好像只要他坚持送下去,就终有一天能把她打动似的。所以陈熙知道,这时候让他走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争执,就只能加快脚步,尽量缩短在路上的时间。牛栋试图寻找话题:“陈老师,你跟谁都这么少言寡语吗?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对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让她说什么?如果非要说的话,她顿了顿说:“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花了。”“那是,在一起后,谁还天天送,让我送我也送不起。”他大概觉得自己挺谦虚幽默,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陈熙:“……”陈熙:“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送了,毫无意义。”“为什么?”牛栋不解,“张姐说那些花你都放在办公室里了,应该挺喜欢的。”“我那是考虑大家都是同事,这才没有直接扔进垃圾桶,不过再有下一次,我不会顾忌任何人的面子。”牛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换了副气鼓鼓的口吻:“你就那么讨厌我?就因为我长得不好看?”陈熙正想解释两句,就见牛栋忽然停下脚步,恶狠狠看着她说:“想不到你这么肤浅!”陈熙没想到牛栋这人竟然不可理喻到这种地步:“对,我就是肤浅,所以你可以换个目标了。”说完她继续往前走,牛栋又跟了上来。“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好?你来成都这么久了,还在住宿舍,连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而且你今年已经32周岁了,现在年轻人不孕不育的比例很高,何况你还抽烟,能不能生都是问题。再说有几个男人愿意娶一个招蜂引蝶的老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上课时和那些男学生眉来眼去,他们怎么可能对你那么疯狂?还有你那个所谓的‘朋友’……任谁都看得出,你俩一定有一腿……”陈熙震惊于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竟然可以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这关你什么事儿?”她简直要气笑了,“还有,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因为你已经让我觉得恶心了。”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本以为接下来就该各走各的路了,谁知见她撂下狠话就要走,牛栋那股狠劲儿反而不见了。他忽然着急起来,恰巧此时,他们途经的这段路在校园的边上,距离图书馆和教学楼都很远,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什么人经过。于是他壮起了胆子,直接拉住她的手腕:“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拒绝我我太伤心了才会那么口不择言……对不起陈老师,其实你的情况我一点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