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婉坐在窗边,帘子卷着,支摘窗也开着,和煦的微风穿过窗子拂过她的面庞。
她以手支颐望着窗外,其实这般过下去也不错。
宫里的日子不就是这般,沉婉又想到李答应,若是她放下那些执念——其实她在听玉轩的日子也清闲。
沉婉仰着头,除了天边的那朵浮云她抓不住。
真的是,可惜啊……
沉婉伸手,隔着玻璃去触摸那片云。
又近又远……
五指一拢,触及的只有虚空。
在一片忙碌中,太阳渐渐西行下了山。
傍晚,屋内,沉婉只留了春月在身边伺候自己用晚膳。
帘子垂着,屋内屋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春月刚给沉婉夹了一筷子笋蚱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瞬帷幔被掀开,香兰低喊了一声:“主子,皇上来了。”
沉婉怔了一下,道:“什么?”
这个时候,他怎么过来了。
屋外传来一片给皇上请安的声音。
沉婉放下了筷子。
近来她给顾樘行礼的次数多了起来,已又回到了初入宫时守礼的模样。
既然要回到应有的地方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的一言一行开始遵守规矩后,顾樘并没有多说什么,从那以后沉婉就知道了--往日或许是她放肆了,这些日子她才渐
渐懂得,很多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着他赞成、默认。
沉婉刚趿鞋下榻顾樘就走进来了。
她屈膝给顾樘福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以往那些没规没矩的称呼她也不是不后悔,可是如今后悔也无用,眼下只能一一改过来了。
沉婉只能庆幸顾樘不是跟她计较这些的人,眼下,他对她的情分还是有一些的。
顾樘的脚步一顿,继而伸出手,掌心托住沉婉的手肘。
他没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道:“朕今日得空,你去换身衣裳,过会与朕一道出宫。”
“不是喜欢全福楼的菜?”
沉婉顺势起身,她这才注意到他换了一身便服。
她下意识地就要回绝:“可是臣妾已经用了晚膳……”
话音刚落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些积习她着实一时有些难改。
果然,顾樘不说话了。
殿内安静了一会,他笑了一声:“怎么,眼下连宫都不愿意跟朕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