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江书婠的语气不对,裴鹤安淡色道:“上来。”江书婠看着面前的裴鹤安,犹豫着将今日的事说了出来。不想裴鹤安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低眸看了一眼一脸低沉的江书婠,忽然嗤笑出声:“怕什么,府中又不是没有。”摄政王府有专门的一处院子,里面安置的都是太后借口送过来的人。江书婠虽然已经送走不少,但也不能一时之间都送干净。裴鹤安说完后,听到了马车外面的动静。抬起车帘一看,果然是那六个女子跟了出来。在看见裴鹤安后,女子们瞬间挺起胸口,眉眼明送秋波。“走吧。”他将车帘放下,淡声吩咐。随着马车行动,那六个女子面面相觑。“大人,我们”她们看向叶麒。叶麒坐在马上俯视六人:“看什么,跟上啊。”六人面色大变,她们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足,眉眼间满是纠结。她们是专门培养过的,从小娇养,平日里走路不够半时辰,如今让她们追马车叶麒说完后,便夹紧马腹骑马而去。六人对视一眼,咬咬牙追了上去。镇亲王和镇亲王妃将这些都看在眼底,在马车和人都离开后,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才走上马车。“王爷,太后如今越发不顾规矩了。”镇亲王妃轻叹一声,脸上带着忧虑。镇亲王沉默着没有说话。“太后如今做事何曾顾忌名声礼制,她只顾自己心情。”镇亲王妃想到今日太后的做法,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责怪。如今皇帝年幼,太后同摄政王各自为营,江山本就不稳固。太后行差踏错都关乎皇位朝堂。“若是太后继续这般,妾身怕”镇亲王妃脸色为难,隐晦地将剩下的话压下去。镇亲王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点头。他也担心这一点。“今日皇上下旨,太后身子好些便送去皇寺为先皇祈福。”镇亲王妃大惊:“果真?”镇亲王点点头:“将太后送走,想来京中也会消停一段日子。”“如今裴鹤安手握大半兵权,皇上年幼不可同他起冲突。”“皇上成年还早,需徐徐图之,裴鹤安虽手段狠辣但也是一个为国为民之人,有他在,国家稳定。”镇亲王妃点头赞同,确实是如此。“同时也可震慑别国,给皇上成长的时间。”“裴鹤安,如今不可除。”镇亲王最后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他已经联络了告老还乡的老太师,希望他重回朝廷。老太师有了松动之意,他打算亲自出京将老太师请回来。趁太后不在,将皇上让老太师教养一段日子。“回去后,便给我收拾一些衣裳,我要出京。”“什么?”镇亲王妃一愣。————当太后知道圣旨的事后,京中人都已经知道。不过关于先帝陵碑裂开一事,有了解释。说是当年的匠人在材料上疏忽,先帝皇陵最近雨多,因着干燥后忽然受雨不断冲刷,这才裂开。皇上惩罚了当年负责的官员匠人,为此平息怒火。“裴鹤安!”太后原本因为成功将人送去摄政王府而愉悦的心情此刻烟消云散。她没想到,裴鹤安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更让她气愤的是镇亲王。昨日他欲闯后宫一事她还未同他计较,今日便联合裴鹤安将自己安排去皇寺。“哼。”太后冷哼一声,眼底浮出一抹算计。今日镇亲王妃替江书婠说话也一样惹了太后的不快。看来夫妻两人都对她不敬不恭。“哀家记得,镇亲王家的云安郡主还未定亲吧?”太后刚说完这句话,身后的宫女脸色大变。“太后娘娘”宫女欲言又止。太后因为赐婚一时已经惹出不少事了,皇上也说了不能再随意赐婚了。太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宫女,冷哼一声:“哀家去皇寺身边无人,倍感孤寂,便让云安郡主陪着哀家吧。”宫女闻言,恭敬应是。在宫女离开后,太后的脸色沉了沉。自己她的贴身嬷嬷被裴鹤安杖毙后,她身边再无得心的人。宫女刚走出殿内,脸上便闪过一丝冷意。她吩咐小宫女几句后,便朝着外面走去。————摄政王府内,六个女子跪在江书婠面前,姿态温顺。江书婠看着六人,心中忍不住再次感慨,太后是会挑人的。“王妃,奴婢打扫定雅院的两间屋子。”秦嬷嬷从外面走进来,看都不看地上的六个女子,恭敬地对着江书婠行礼。江书婠点点头:“嬷嬷安排吧。”此时,其中一个穿着素雅,容色娇柔的女子忽然道:“王妃不将我们安排在湘园吗?”听见她的话,江书婠的神色一变。她竟然已经注意到自己的院子叫湘园,看来这个看似柔弱的,是最不安分的。“没规矩的东西!这里许你说话了吗?”阿枝指着那个女子,厉声斥责。女子身子一抖,瞬间眼泪汪汪我见犹怜。江书婠垂眸扫了六人一眼:“我这人心软,安安分分还能在府里活下去,若是不安分,就莫怪我手段狠了。”听她这么说,六人低下头不敢说话。柔弱女子原以为江书婠不过是警告几句,不想随后便听见了江书婠的声音:“阿枝,掌嘴。”“是!”阿枝上前一手掐住那女子的下巴,随后便是快速地挥胳膊。巴掌声在屋子里不断响起,那女子口中求饶却不见江书婠有任何动作。其余五人低头对视,眼底皆带有防备。“王妃,我们是太后娘娘赐给王爷的。”最终,一个面色冷冷的女子硬邦邦开口。江书婠看着她轻笑一声:“不论太后是将你们赐给谁,进了王府的女人就是后宅的人,本王妃执掌后宅,有什么是不能做的?”“秦嬷嬷,这六人的规矩,便由嬷嬷亲自教吧。”秦嬷嬷上前一步,恭敬应道:“是,王妃。”六人还未意识到,秦嬷嬷的规矩究竟是什么。:()姣色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