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上了楼梯,顾槿辰犹豫一瞬,没敢跟在她身后。
赵照回头,喊道:“槿辰,跟上吧。”
顾槿辰立刻紧紧跟在她身后。
“阿岭,好巧,你也来买衣裳。”赵照坐到了沈岭对面,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
沈岭并不回答,垂眸自顾自地品茗。
喝完一盏,他又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续了一杯。
赵照还没急,站在她身后当护法的顾槿辰就憋不住了,喊道:“喂,赵将军问你话呢?”
沈岭闻言顿了顿,片刻后起身朝顾槿辰和赵照行了一个揖礼,算是拜见。
“回太子殿下,赵将军,下官今日是陪同乡好友来万家衣肆买几件成衣。”
沈岭说完,没有坐下,还是保持着作揖的动作。他抬眸直视着顾槿辰,脸上的神情丝毫不见对一国储君的尊重。
顾槿辰气鼓鼓地瞪回去。
赵照无奈,叹息一声,眼含歉意地看了看顾槿辰:“槿辰,你还是先去挑衣裳吧,等你挑到合心意的,喊我结账。”
小孔雀低下了自己刚才还高高昂起的头颅,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噘嘴茶壶,临走前却还是没忍住性子又瞪了沈岭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下楼。
看到顾槿辰失魂落魄地离去,沈岭这才坐下。
赵照开门见山道:“阿岭,我可以见见你那同乡好友吗?”
沈岭冷哼一声,并不回答赵照的问题,勾唇讥讽道:“昭昭,你和太子殿下的君臣情谊可真令人感动!相信百官见到太子殿下这么维护臣子肯定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
赵照本就感到自己今日有些对不住顾槿辰,如今沈岭又在背后阴阳怪气,她沉默地听着对面男人对顾槿辰的暗讽,心思百转千回。
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夫君吗?
她……这辈子真的还想要与他共度余生吗?
即使,他总是对自己冷眼相待。
即使,她已经用七年的时间证明过这个男人的冷心冷情。
不——她不愿!
前世多年的压抑终于在今日爆发了。
赵照蓦地起身,“哗”——,她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剑尖直指对面男人的眉间。
“沈岭,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且问你,你那同乡好友今日可否让我一见?”
赵照厌倦了沈岭这副总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前世也是如此,她每每想和他好好谈谈,他总是自顾自地在那里编排她与顾槿辰的关系。
天地可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于男女私情上,她只爱过沈岭一人!
沈岭并没有被她突然拔剑的动作吓到,甚至还故意将自己的眉间往赵照的剑尖靠。
赵照见此,手忙脚乱地将“霜雪”往后移开几寸。
沈岭嗤笑一声,终于愿意回答她的问话:“昭昭,确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那同乡是位女子。不过,我与她的关系嘛……”
说到此处,沈岭顿了顿,他朝楼下斜睨了一眼,赵照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恰好看到顾槿辰在那里垫着脚,一脸焦急地望向这边。
她与顾槿辰对视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沈岭见状,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与那位同乡女子的关系,恰如昭昭你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一般。”
赵照了然,沈岭这是在告诉她他和那名女子只是姐弟之情。
赵照知道她与顾槿辰关系太好,有人会在背后各种臆测她是凭着裙带关系才当上大将军的。
按理说,她是该避嫌的。
但,凭什么呢?她又没有真的靠裙带关系上位。
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无论婚前婚后,她就天生该自觉与夫君以外的男子保持距离?
那么男子为何就不用呢?为何有点文采的男子夜宿青楼,为妓子写几句酸诗都可以被传为风流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