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判官笔标记,生死便在执笔判官一念之间!
她赶紧挣脱开小差役的手,腿一软,跪到地上,“白君大人,花容知罪!”
“……”小差役赶紧退后,捂住耳朵。
这狗腿的一幕,岂是它能听的?
悬在花容头上的笔这才在白君抬手间,打道回府,消失在他的罗袖中。
花容瘫坐在地,挪靠到她的案几前,看着冷面白君,讪笑道,“你我乃同袍,有事儿好商量。”
白君眸中冷意不减,身上煞气也是一分未退,他唇峰紧抿,问,“罪孽判官职责要领乃为何?”
未等花容开口,直指一旁已经躲到黑堂粗柱后的小差役,大喝,“你来答!”
小差役哪敢忤逆,赶紧就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恶人最后一道劫线,冤屈之人最后一丝生机。”
“呵。”花容冷笑,“吾做这罪孽判官万余年,入吾这罪孽殿的,哪个不是罪孽深重之人?方才那人,若非身有罪孽,怎么可能进来此处?”
白君玄眸横扫而过,小差役又抖了几下,心中哀叹,“花判,你快少说两句吧。”
花容才不管那么多,刚才一出门,看见鬼灯现,芙蓉面,便准备给他见礼,却被他一袖子甩进罪孽殿!
罪孽殿的地板都是万年恶鬼的骨灰所炼,只是个黑硬冰冷,方才撞到那上面,硌得她尾巴骨到现在还疼!
白君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鬼魅阴鸷,“罪孽殿判官花容,滥用职权、玩忽职守,至无罪之人惨遭横祸,现判决其上返人间完成冤魂生前所愿,不成不归!”
“凭什么?”
花容一惊,要罚她去做人?
好家伙,这不比让她一个鬼去寺庙念经拜佛更恐怖吗?
白君没理会花容,玄眸重新回到已经跪趴在地上的小差役身上,“你在罪孽殿当差多久了?”
小差役回话,“还差十五天,满五百年。”
“倒是不长,不过,”他瞥了眼震惊地盯着他看的花容,回眸继续道,“花判在人间赎罪之时,你且替代她,留守在这罪孽殿吧。”
花容的一声“焯”卡在喉口还没发出来,就被一袖起伏间,甩到了人间!
这一甩,便将她打入了这个凡人之躯。
耳中还阴魂不散地流传着他那阴冷的声音,“凭什么?凭本君乃判官之首,你的上司!”
在她以为这就是最后的警告时,紧跟着又出现了新的鬼话,“你的判官笔本君就不收了,但你若敢在人间肆意妄为,这罪孽殿你便永世别想再回来了。”
身为地府除了白君无人敢逆的第二执行官,花容的鬼威自然不容任何人挑衅。
这黑衣人在她身上乱摸一通,已然触犯了判官威严!
这要是依诡界律法,非得折了他两条鬼手不可!
可如今在凡界,又被白君这番警告,她还是有些犹豫了。
她沿着黑衣人转了有两圈,终于笑出了声。
一弯腰一抬手,就给人扔进了棺材里,盖上了棺!
此时,屋外还在飘着雪花,昏黄的烛灯下,白茫茫的天地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也是,人间有头七还魂之说,家人得退避让路,让亡者在生前之地进行最后一次缅怀。
花容如今的宿主名唤沈择,死于非命,被她误判入了禺火狱。
白君说,完成她生前所愿就可回归罪孽殿。
凭着沈择原身的记忆和她在罪孽殿那番大喊,她那生前所愿显而易见,就是替她已死的父亲讨回公道。
这中间曲折,去诡界的上云殿走一遭,还怕查不出来什么吗?
她分分钟就能回去她的罪孽殿继续称王称霸,做她的罪孽殿判官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