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直接抱起小遇安,就迈开了步子。
花容看着手中的狐裘,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出来匆忙,连伞都没有带。
看来今日在自家屋子前演得那出她不惧阳光的戏码,他根本没有信。
既如此,便也没必要遮掩了。
反正届时若要取他狗命,挑个阴日或者夜间便行。
她穿上了那狐裘,将那背后的帽子盖到了头上。
狐裘上人类的余温让她颇有不适。她并不怕冷,只是不喜欢带温度的东西。
花容并没跟在罗夕年身后。她抄“天道”先回了沁园。
进沁园也没走正门,是从老远的地方直接跃进了二楼的外户。
正在外户软榻上品茶的方有三,但见白影一晃,一个将帽檐拉得极低的人落在了自己脚前。
帽檐上全是白狐狸毛毛,将整个人脸都遮在了里面,根本看不清一点儿。
故而花容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时,差点儿让刚喝进去一口茶的方有三,从鼻孔里又喷出来。
他匆忙站起来,半蹲着身子,咽了口里的东西,慌张发问,“花判怎么从这儿来了?”
花容将狐裘脱下来递到他手上,睨眼问,“怎么?我在人间飞檐走壁,也需要跟你上司报备吗?”
方有三一听这话,顿时知道花判误会了。
他赶紧解释,“花判明鉴啊,小的绝不可能跟白君大人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哦?”花容挑眉,“哪些不该说的话?”
“……”方有三顿时闭了嘴。
花容懒得理他,大步迈进了雅间。
正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
罗夕年和遇安还没有到,原本被丢在这里的棋布也不见了。
似乎是看出了花容的心思,方有三给狐裘挂到了屋内的衣架上后,便道,“那棋布小哥走了。”
说着,指了指外户正对面巷子那一头的楼阁,“在那儿。”
是一间花楼,挂匾,“今朝楼”。
方才花容走时,还未开门营业。这个时候,已经开了堂,门前挂上了一串五连红灯笼。
方有三道,“小的方才在他走时,贴了张追踪符。饶是他绕了不少路,可还是被小的定到了位。”
花容嘴角抽起,“怎么?往后打算投胎修道了?”
“那不成,”方有三赶紧摇头,“花判莫要开小的玩笑,小的生是诡界的鬼,死还是诡界的鬼。才不当仙。”
“听你的这口气,有故事?”花容坐在了主位上,指着旁边的位置,道,“来,坐下说,我就喜欢听鬼话。”
此鬼话非彼鬼话,这是一档诡界的评书节目。
摊子摆在诡界的正街上,评书人是一个有着九只头的鸟,它在自家酒楼前办了一个匿名箱。
诡界的所有鬼、灵,或者妖,都可以在这个箱子里投稿。
这箱子就叫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