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想,”常景好点了点自己的脸,打趣道:“或许裴大人今日可以先争取被赵画师看上,给自己作幅画,抚慰一下自己受过伤的脸。”
“那倒不必。”
裴佑之笑意更甚,抬手指了下不远处身穿鹅黄衣衫的常溶溶,解释道:“每次名额只有一个,以竞拍的形式定的,你方才没注意,今日的名额已经被二小姐抢去了。”
“什么时候?”常景好愕然。
“方才你问我为何会跌落悬崖的时候,恰巧二小姐说了句,她银子都给了。”
前面两人还在争论着。
常景好听到身旁有人忽然疑问道:“诶,上月十七赵画师是不是也没来?”
“上月十七……”常景好看向不知何时敛了笑意的裴佑之,本想说“此案的案发日之一”,但转念一想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来相府,于是改口道:“裴大人,上月十七香粉女子案案发过么?”
裴佑之放下手中茶盏,“嗯”了一声。
看样子今日是等不到赵画师了,两人也不再顾忌,直接起身朝那掌柜走过去。
裴佑之将手中令牌亮出,凛声道:“大理寺少卿来此查案,还请薛掌柜配合。”
薛掌柜见到令牌后腰都弯了几分,忙点头称是。
常景好开门见山:“赵画师多久没来了?”
薛掌柜磕巴道:“昨、昨日还见他呢,快用午膳的时候。”
裴佑之收了令牌,问:“他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哪有什么异样啊,日日都一副模样,喝酒,说胡话。”
“胡话?”常景好正欲再问,就听身旁忽然有人惊诧道:“常景好?”
“……”
常溶溶撩开帷裳仔细打量她几眼,旋即抬腿过来,道:“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又怎么穿成这幅模样?”
“这是……”薛掌柜看看常溶溶,又看看常景好,猛的明白过来,对常景好拱手道:“哎呦呦,三小姐大驾光临,恕小的有失远迎,小的要是知道……”
常景好看了裴佑之一眼,满眼“你看”的意思。
她淡然道:“不用,我如今是嫌疑人,薛掌柜用不着这么毕恭毕敬。”
确认裴佑之垂眸无甚表情后,常景好又道:“我作诱饵来找凶手接头,好让裴大人能一网打尽。”
“嗤。”
裴佑之没忍住握拳放到嘴边,笑了一声。
薛掌柜看看三人,他不明所以,干脆赔笑道:“三小姐可真会说笑,您方才想问什么?”
常溶溶没好气道:“她问你赵画师都说了什么胡话。”
语罢,常溶溶才反应过来,帷裳内的柳眉都扬了起来,不解道:“你们要抓他?”
两人不置可否,示意薛掌柜继续说。
“胡话……”薛掌柜只好摸起胡须思索,出神道:“每日就那几句,什么下雨了,天变寒了,荷叶败了,春分了……”
“春分?”裴佑之忽然疑惑道,打断他的话。
薛掌柜被他吓了一跳,点头喏喏道:“是,是春分,他就爱说些带节气的胡话,去年小满时就说下雨了,前几日又叨叨着春分了。”
常景好抬头看向裴佑之,问:“春分有什么不对么?”
“你可知……”裴佑之垂眸对上她的目光,道:“阿珉生于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