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妹,怎么还不进来?”梁泉喊道,而许林知正费劲得要把公鸡撵到天井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只人人可亲的走地鸡就是瞅许林知不顺眼,总爱冷不丁地啄他一口。梁泉的家是一栋两层的老房子,年久的缘故显得有些破败,但因为提前请熟人收拾过所以还算整洁。几经折腾,乔月早早便睡下了,梁泉的呼噜声一串接一串,许林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在屋里闲逛。毕竟他现在处于魂体状态,睡眠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天井里的鸡听见有人下楼了,不安分地振了振翅膀,目光锐利地盯着楼梯口,像是蓄势待发随时要扑上前去。“鸡不是有夜盲症吗?”许林知犯嘀咕,总觉得这只鸡在搞针对。出了门沿着大路散步,两侧田地中的稻谷在微风吹拂下散发着清香,远处的山岚变成了缠绵的剪影,连绵起伏,隐隐绰绰。一座座低矮小巧的房子错落地散在道路左右,但走到路途一半许林知却发现了一栋不太一样的房子。沿路走来的不是小瓦房就是两层小楼,面前的楼房却难得的有四层高,估计在当地算得上是豪华别墅了。它所处地势较高,在昏黄路灯的掩映下格外突出,弧形的圆顶造型奇特,门前还建有一座小桥。许林知闲来无事多看了几眼,背后突然一阵发凉,心跳陡然间直窜130。因为那桥下似乎蛰伏着一团黑影。“谁?”他试探着喊了一句却没人应答,便只好拿出手机点开电筒望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一个孩童骑黑牛的塑像。农村人的审美真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许林知默默吐槽了句熄了灯,准备打道回府,但心里发毛的感觉又乍起,仿佛有谁在暗中盯着自己。自从成为了魂体之后,他的六感都敏锐不少,于是连忙回头,但是黑夜里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乔月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这鸡还是趁早杀了。”她伸着懒腰从楼下到天井洗漱,那只公鸡像是颇通人性,听懂了乔月的话,默默窜到角落缩着,瑟瑟发抖。“这鸡怎么还两副面孔?”许林知在一旁不平:“见了我就气势汹汹见了你就蔫了吧唧,真是势力鸡。”“因为你现在是魂体状态。动物向来敏锐,尤其是公鸡这种常用于避邪的家畜,估计是察觉出来了吧。”“咯咯。”公鸡在角落附和了两句,扇了扇翅膀。许林知:……所以现在连鸡都可以欺负自己了?因为流水席要中午才开始,三人吃过早餐后便在梁泉的提议下去爬古水村最高的姑娘山。说是最高其实充其量只是个一两百米的小山丘,不过登高望远,古水村的美景尽收眼底。青山远黛,不知名的粉花满陇满野地开,像是朝霞落了下来。稻禾碧绿,一条银丝带样式的河流从村边穿过。火柴盒的房屋四处散落,有小人出入往来,倒不失为一副田园好风景。听梁泉说他们古水村原本坐落在另一个山头外,但四五十年前为了配合政府公路修建,全村迁移至此。“迁来这里也算不错,起码这四周风水还挺好的。”乔月在一处凉亭凭栏眺望,竟是能感应到久违了的山水灵气。梁泉以为大师要开金口了,利索地蹦到跟前,一副好学的模样,许林知装模作样地也朝下望了几眼,嘀咕道:“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怎么个好法。”“你要看得出那天下不是大师满街跑了?”梁泉揶揄:“别打岔,专心听咱们乔妹妹的。乔妹妹,不如你说说怎么个好法?”乔月不过随口一说,梁泉却要洗耳恭听,于是只好拿出功夫来细看:“乡下地方有山有水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你们古水村前的溪流蜿蜒回环,去直为曲,此可化冲为顺。而且这条水流天门开,地户闭,入宽去窄,聚财生运;环绕的山峰虽小,但群山连绵,吉气蒸腾,最前头一座小丘向里凹入,恰似神龙回首,将这山水之气注入小小村落里头,藏风聚灵。你们古水村民长居此地,易出大富大贵或者官运亨通之人。”梁泉向来不喜欢古水村的落后和愚昧,现在听到乔月这样夸赞,陡然间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乔妹妹,你说得真好~”但琢磨了一会又觉得有点不对劲,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不过据我所知我们古水村这几十年来就只有张家跟你说的对得上号。张老大儿子虽然已经退休,但据说曾是a市某局局长,儿子追随他老子脚步,同样在政界混得风生水起,小儿子一家则在商界上搞得风生水起,将家族集团上市,赚的盆满钵满,我的房租跟他们的财富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