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宁脸一红,家里整洁是崔景豫请来的家政,顺便帮她收拾整理过了。她郑彦宁在家族里的名声一贯不佳,都说她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薛欣悦拿出自制的腌菜放进郑彦宁空空如也的冰箱,说:“宁宁,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可以下个面条,炒个饭。”
“欣悦姐,谢谢你,我妈说我们这一辈里面,就数你手最巧,比我能干不知道多少倍。”
薛欣悦苦笑,说:“我没读过什么书,也就会做点家务,跟你这样的大才女不能比。这次谢谢你啦。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从苦海里挣脱出来。”
“打官司顺利吗?”郑彦宁轻声问。
“没有开庭,是你那同学亲自出面帮我和他家谈了一回,就签了协议,去民政局办了离婚,”薛欣悦一脸悲戚的说:“他家里看我掉了孩子,担心我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本来就不想要我了。又担心我闹出去坏了他的名声,以后不好说媳妇,没逼我退彩礼,当然嫁妆也一点没带出来,我就拿了自己的衣服出来。”
“这样也好。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会再回娘家,不能让我爸爸再卖我一次,”薛欣悦抹了抹眼泪,说:“我要离开这里,出去闯一闯。”
“有稳妥的地方可去吗?”
薛欣悦说:“我有一个同学在南边宁海市的海边度假区开了一家超市,问我愿不愿意过去帮忙。”
郑彦宁笑了,说:“宁海是著名的旅游城市,你可以去那边看看,工作不成的话,就当是旅游散心好了。”
薛欣悦面露难色,说:“她希望我投资一点钱,和她合伙经营超市,单纯打工,工资太低。”
郑彦宁看着她,薛欣悦为难的说:“我把大姑二姑还有大伯母和我妈凑的四万元都退了。你同学也没有要我一分钱。我现在手里的六万元,有五万元是你的。”
郑彦宁了然,说:“此去天涯,路途遥远,妹妹我帮不上你什么忙,这五万元你拿去傍身,赚钱了还我。亏了,就以后赚钱了再还我。”
薛欣悦和郑彦宁亲亲热热说了一夜私房话,第二天一早就坐高铁南下去了宁海。
郑彦宁送了薛欣悦回来,在碧水小区门口看见穿了一身运动服的卢砺行,正在低头徘徊。
大众途岳停在卢砺行身边,郑彦宁摁下车窗,探出头问:“卢哥,你在这里,有事吗?”
卢砺行看着郑彦宁,面色微红,沉默了许久,才指了指大众途岳,问:“你新买的车?”
郑彦宁摇头,说:“邻居家的车,借来送我表姐去高铁站。”
卢砺行指了指不远处的永湖,说:“市直机关组织活动,徒步绕行永湖,刚刚结束,我正好走到你家门口。”
郑彦宁微微一笑,说:“卢哥,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去把车还了。”
卢砺行“哎”了一声,眼神闪亮。
郑彦宁把车停好,走出来,卢砺行指了指停放在人行道不远处的共享单车,提议说:“我们可以沿着永湖游路骑行。”
他清俊的面容神采奕奕,充满期待,郑彦宁答应了一声,两人走过去扫码租车,沿着绿树成荫的永湖游路骑行。
“郑彦宁,你平常周末做些什么?”
真是笨拙而又老套的开场白,郑彦宁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卢砺行见郑彦宁不打算回答,呵呵一笑,说:“我除了加班,就是回家睡觉。想做点什么,没有同伴,完全提不起兴致。”
郑彦宁笑得如同春风中的一朵蔷薇,娇嫩而又灵动,含笑问:“你想做点什么呢?”
“骑行啊,跑步啊,郊游啊,看个电影,什么的,人不需要太多,能谈得来最重要,”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郑彦宁。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郑彦宁怎么会不知。
“谈得来,是诗和远方,还是眼前的工作?”郑彦宁突然一怔,说:“我和你的工作都没法拿出来谈,看来勤立姐说得没错,同行才能够相互理解。”
卢砺行有一刹那的消沉,说:“她太耀眼,在她身边只求自保,害怕被灼伤。”
郑彦宁“哦”了一声,转头问卢砺行:“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卢砺行看了看郑彦宁的脸色,小声说:“如果喜欢,什么都是优点。”
郑彦宁噗嗤一笑,果然这个世界处处是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