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慕风无法,将她扛上楼,嘱咐兰姑和清梅照顾好她,又让请大夫过来给她把脉,这才转身去正院。
箫夫人正在廊下赏花,她今日换了一身描金长裙,长长的群尾拖至地上,珠玉点缀,凤钗上长长的流苏垂在耳后,高贵优雅。
几年前在院子里移过来几株海棠,今年倒是开得热烈。
箫慕风从门前进来便看见她,上前行礼道:“母亲。”
箫夫人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问道:“玉儿怎么样了?”
箫慕风想着她走路上就开始睡着,乐了:“一进府便睡着了,她本想过来给母亲请安,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便先送她回去休息,已经让请大夫瞧了。”
箫夫人点了点头,看儿子神清气正,拉着他去院中坐下,桌上已经备好了点心与茶水。
清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边,端着托盘,白玉碗衬着淡绿,看着格外开胃,箫夫人接过来示意他尝尝:“这是新做的何叶羹,你尝尝,按理说你们早该回来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到?”
箫慕风接过小碗尝了一口:“谢母亲,好喝,去了邻水镇一趟,取了新酿的酒。”
箫夫人看着他。
箫慕风有些迟疑:“父亲说,今年可能回来不了。”
箫夫人秀眉扬起,冷笑:“去年便来信说今年回来,今年又推明年,他怎么不干脆住边关算了!”
箫慕风默默低头喝汤。
“放眼满朝勋贵,就没见过比你父亲还尽责的!抛家弃子,一走便是四年!当初将你表妹接来,他怕我心里不乐意,天天抱着孩子,说离不了他,结果呢,说走便走,将孩子都扔给我了!孩子舍不得他,他倒好,说扔就扔了!玉儿碰上这种不负责任的长辈也是倒了霉!”
又来了,箫慕风无奈。
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
等箫夫人发泄完一轮,气消了些,他才拿出放在手边的盒子:“这是父亲给您的礼物,说让您亲手打开。”
箫夫人看了一眼,懒得动手,挥手让他放着:“等我气消了再看,还有什么事吗?”
“有,”箫慕风从怀中掏出一个乌木的盒子,放在她面前:“在店里碰上来买酒的,跟我们起了些冲突,这是他给灵汐的赔罪。”
箫夫人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盒子,除了是乌木做的,便看不出来什么了:“里面是什么?”
“途中孩儿打开看过,是那位殿下的东西,不好做主,才过来问母亲,这东西要给灵汐吗?”
箫夫人听到“那位殿下”的时候便皱眉,打开盒子,里面黑色的绒布上,放着一块长方形的白玉,隐隐透着青色,上面只简单雕了些云纹,细看却有不知名的图案。
这样的图案,京中只有一个人用。
“为什么会送这个给玉儿?”
“听灵汐说,他身边的侍从想要买酒,等不及便想抢,幸好我留下的侍卫拦住了,动手时,我去拿东西不在,等她醒来,让她来给母亲说吧。”
箫慕风想了想,又道:“途中她问过我,认不认识那人,好奇盒子装的东西,被我搪塞过去,需要告诉她吗?”
箫夫人看着手中的玉:“告诉她吧,这些事,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知道该怎么办。”
“那边听母亲的,我先下去换身衣服,晚些和表妹来陪母亲用饭。”
“等等!”
箫夫人叫住他:“还有一件事,正好一起跟你说了,姚家女儿下个月十五要办诗会,帖子递到府里,你和玉儿都有,趁早打算,看要不要推了。”
箫慕风顿住,转身惊讶道:“姚家?丞相府?没记错的话,他女儿才七岁吧?谁都他家女儿一岁认字,三岁作诗,怎么七岁便要一夺魁首吗?。”
箫夫人揉着额头:“谁说不是呢!整个京城,数他家事最多,两个女儿,比别家十几个都热闹,今儿姐姐做了首妆花令,明儿妹妹必要画一幅百花争艳图,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办劳什子诗会,下回该是要办比武了罢!”
“更奇怪的是,往年帖子是没有玉儿份的,她才跟你出门两天,邀玉儿的帖子便递上来了。”
箫慕风眉头皱起,想了想这几日行程,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碰上过。
“我们出门有人盯着?”
箫夫人冷笑,神情隐隐有些厌恶:“姚家那个老狐狸,怕不止盯着我家,别家也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