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嫁。她是天之娇女,要嫁就嫁真正心仪之人,不想轻易嫁给一出“英雄救美”。于是,她拒绝了太子的提亲。却不想,打那以后,太子追她追得紧,从皇宫宴会到世家家宴,几乎她出席,太子必在,追得她心都乱了。小姑娘么,多来几次美好邂逅,太子又皮相俊美,风度翩翩,甜言蜜语围攻下,小姑娘有几个不中招的。就这样,半年后,在林灼灼的羞答答点头下,太子跪请崇德帝,赐了婚。“灼灼,你发什么愣呢,被自个美呆了?”堂妹林灿灿推她一把,笑着催促出门。回过神来,林灼灼拍拍自己小脸,莫名奇妙,这阵子总是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好似冥冥中被什么操控似的。一会子怀疑那些美好邂逅,皆是太子事先策划的,一会子又疑心太子接近她另有所图。脑子清醒时,林灼灼自己都觉得可笑,太过患得患失了。摇摇头,将那些杂乱的念头全甩出脑子,林灼灼深呼吸一口,朝堂妹粲然一笑:“出发。”一刻钟后,在护卫的前后保护下,林灼灼与堂妹乘坐马车出府,直奔京郊桃花山。那里有太子候在那,等着她。若摒弃先头那些杂乱念头,与情郎登山游玩,赏赏花踏踏青,确实是一桩乐事。不料,半途的一条土路上,一个急转弯,马车翻了。姐妹俩双双甩出马车,林灼灼脑袋恰好磕上路边一块大石头,当场眼前一黑,昏厥过去。黑漆漆中,林灼灼陷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梦里,她依旧是太子的未婚妻,及笄后嫁进东宫当了太子妃。红烛高烧,她羞涩半褪红嫁衣,太子倾身压住她,却久久没有动作。良久,太子低声羞愧道,他幼时那处受过伤,今夜,还是没反应。“对,对不住。”太子声音在打颤。林灼灼震惊后,也听出了太子的难堪。男人这方面不行,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林灼灼心疼太子,忙不迭拉拢红嫁衣,并柔声宽慰太子,没事的,她不在意那种事。只在乎他这个人。梦境还在继续,之后,三年独宠,太子只歇在林灼灼房里,别无姬妾。一时,无数闺中少女,羡慕林灼灼的福气。直到某一天,平静打翻了。林灼灼得了小道消息,太子秘密养了个外室。一时激愤,林灼灼闯去庄子上,然后撞上了惊人的画面,衣带、罗裙、长袜铺散一地,纱帐后,太子正与一个姑娘,人影交叠。哪怕林灼灼未经历过人事,也大致看懂了这一男一女在干什么好事!可是,太子不是不举吗?怎的,眼前,又似猛虎下山?“太子?”林灼灼希望一切都是幻觉,是她混混沌沌,错将别的男人看成了太子。毕竟,崇德帝膝下有三个皇子,模样身板有些相似。心乱如麻,冲过去,抓开纱帐。里头的姑娘显然受了惊,惊慌尖叫,抖抖索索扯过被子。林灼灼则在拉开纱帐那一刻,如遭雷劈,身子颤栗,抓住纱帐才勉强站稳了。良久,才稳住心神,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只见,纱帐下的男子,正是太子。而那个姑娘,林灼灼也很熟,正是她大伯父家的堂姐,林真真。太子背着她,搞上了大姨子!多可笑!“你……你们……”先对上堂姐面庞,再移向太子面庞,林灼灼愤怒得不知该先斥责谁。而太子却出乎意料的镇定,那份镇定,令林灼灼疑心,他是不是期盼这一刻,很久了。“孤的身体,只对真真,有反应。”太子平静道。太子还柔声道:“灼灼,真真是你堂姐,孤不想委屈了你的娘家人,聘为媵妾吧,也算全了你林国公府的颜面。”何为媵妾?在大武王朝,是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姐妹,地位崇高,非一般妾室能比。媵妾,能随同正妻一道出席正式宴会,招待贵客。若正妻不幸去了,或一直不孕,媵妾还能扶正顶替,依旧代表娘家在夫家的政治利益。(1)林灼灼身子一晃,难以置信地瞪向太子,震惊婚前苦追她,婚后独宠她的太子,会吐出这样的话。凝视太子,期待太子只是开了个玩笑。可太子面上神情的认真,无不在展示,并非玩笑。他就是要抬举堂姐为媵妾。突然,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林灼灼脑海里闪过,不过几个瞬息,那个念头就酝酿成熟了。什么不举,不过是太子在为堂姐,守身如玉。太子心头的白月光,根本就不是她林灼灼,而是堂姐林真真。之所以不娶堂姐,不过是堂姐父亲没本事,官场沉浮半生,也只爬到五品小官,母亲又是商户女。说白了,堂姐这样的出身,朱皇后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侧妃之位都吝啬不肯,更别提允许太子迎为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