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翟靳聿开门上车了。周小鱼侧头看了翟队一眼,老实说,翟靳聿不算脾气差,也从来不会大声嚷嚷骂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小鱼心里对翟靳聿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不仅是他,队里其他人也都一样,特别是翟靳聿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特别的冰冷严肃。周小鱼欲言又止,止到下车了都没敢问,默默下车了。然而他的八卦魂却没有停止燃烧,他敢肯定:翟队绝对有女朋友了————翟靳聿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他输密码的时候心想姜苏肯定已经睡了。然而打开门,客厅的灯却是亮着的,电视机也在响,翟靳聿愣了一下,这么晚了还在看电视?他换了鞋,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走过玄关,走进客厅。然后站在那里,有些啼笑皆非。姜苏盘腿坐在沙发正中央,身子却已经歪到了一边,脑袋无力的往后仰,小嘴微张,一条亮晶晶的水渍从嘴角流到下巴竟然睡着了。翟靳聿先走过去把电视关了。然后走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姜苏?醒醒。”姜苏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直起脖子,揉揉脖子又抓了抓发痒的额头,才半眯着眼抱怨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回家?”翟靳聿微微愣了一下。这样的话,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听过了。翟靳聿回过神来,弯腰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姜苏,目光落在她下巴那块湿湿的口水印上。“口水擦擦。”姜苏接过纸巾在嘴角处擦了擦,怪不得觉得凉嗖嗖的呢,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抱怨起翟靳聿来:“你们不是六点下班吗?现在都十二点了。”她一边说一边把盘着的两条腿放了下来,顿时一阵嘶嘶的抽气,她本来盘着腿看电视呢,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盘的太久血液不流通,两条腿都麻了,从脚底板到膝盖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里面咬,麻中还带着隐隐的疼,比疼更让人难受。“腿麻了?”翟靳聿问,姜苏也不知道盘了多久的腿,也亏的她睡得着。姜苏手撑在沙发上,苦着脸仰头看翟靳聿:“又麻又疼。”“把手给我。”翟靳聿伸手。姜苏看他一眼,把手放上去。翟靳聿曲起食指,对着她靠近大拇指根部的地方用骨节顶住用力的按了下去。他力道大,按下去姜苏就是一声惨叫,立刻把手给抽了回来:“你干嘛!”翟靳聿轻描淡写的问:“还麻吗?”姜苏愣了下,才发现刚才还麻的发痛的双腿一下子就不麻了。“去睡吧。”翟靳聿说完转身往次卧走去,过了会儿,拿着衣服去浴室了。姜苏连忙穿上拖鞋小跑着回了房间,从箱子里翻出一只毛笔,蹲在那儿沾了些许朱砂在手心画上了一只闭着的眼睛,画好之后趁着朱砂未干,举起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那眼睛就从手心到了她的额头上,在手心闭着的眼睛转移到额头上后,却睁开来——姜苏闭上自己的两只眼睛,视野立刻转到了额头上的眼睛里。直接穿透一面墙、两面墙、三面墙——到达目的地。浴室里,翟靳聿脱掉外套,又脱掉里面的t恤,露出了比例结构完美的上半身。他身上的肌肉不是在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而是长期的身体训练以及和妖怪对战中被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走向几乎完美,带着一种充满力量和野性的美感,一眼看过去并不夸张,却蕴含着爆发性的强大力量。那双充满力量感的手臂挥刀时足以砍下一只大妖怪的头颅,也能轻飘飘的就能把她抱起来。姜苏趴在墙上,看的直咽口水。如果让几百年前那位教姜苏怎么开天眼的天师见了这一幕,只怕会气到从棺材里诈尸。翟靳聿的手扣在皮带上,突然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他猛然转身,凌厉的眉眼直视墙体上的瓷砖,仿佛透过瓷砖看到了那个正在窥探他的人。姜苏的天眼跟翟靳聿的眼睛对视上,心里顿时一突,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天眼则瞬间闭了起来,眼前只看得到光秃秃的墙面。只听到浴室的推拉门被推开,姜苏手忙脚乱的跳上床,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翟靳聿直接拧开卧室门走了进来,就看到被子下面一团,一动不动,他走到床边,发现姜苏连脑袋都一起埋进了被子里。姜苏感觉到翟靳聿走到了床边上,感觉下一秒就要掀被子了,她决定先发制人,从被子里探出头去,一脸疑惑的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翟靳聿:“翟叔叔?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忘用手把额头上的天眼给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