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向斐然答着,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背后几不可闻地舒出一口长气。
“晚上有宴会?”他问。
其实没有,但商明宝“嗯”了一声。
这是她那年穿着进西奈山动手术的裙子,巨大的花瓣尾拖摘下后,是一条轻盈的蛋糕纱裙。
“裙摆弄脏了。”
商明宝依偎着他:“没关系。那天跟你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你是这个风格。”他没有多说,谈不及原谅不原谅。
“对不起。”商明宝还是郑重地说,“我知道你没变,我爱的人一直在我眼前。”
温柔中,有了沉默的缝隙。向斐然束在领带结上的喉结滚了一滚:“你考虑好了?”
“我考虑好了。”
向斐然的唇瓣抿着,带些微的弧度
,这是只有面对她时才会自然出现的神采。
他怀抱下那具身体随着深深的呼吸起伏。
商明宝闭上眼,“斐然哥哥,就到这里结束吧。()”
这不是向斐然要听的回答。
不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想听到的回答。
他猝不及防,身体僵住,继而连一秒都等不及便收紧了手臂:为什么?我不同意。()”
他离她的生活如此遥远,混乱地抓着唯有的几条头绪,“是因为……你要跟伍柏延联姻?你父母决定了,你……”他吞咽了一下,忽然觉得怀里的这条裙子如火焰,灼痛他:“你是要……跟他赴宴吗?”
商明宝轻缓地摇了摇头:“跟他没关系,斐然哥哥,从你爸爸给你的迷雾中出来吧。我不爱他。”
“那是为什么?”向斐然蹙紧眉心,想到一个可能,他心中比刚刚她要去订婚时更为巨恸,迅速地麻痹了他的四肢:“你确实不爱我了,是吗。”
商明宝这次清晰地说出了口:“爱,但没有以前爱了,斐然哥哥,对不起。”
他的指尖一瞬间颤抖了起来,连着心的十指,连着十指的心,他分不清是哪里痛了。
坚定说着只要两分就可以的人,自以为两分就足够他活的人。
“以前我好爱你啊,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是忍过的那千百次在交融时控制不住叫他老公的爱意冲动。
是幻想过的婚纱,挑选过的礼服。
是为他痛而痛,为他伤而伤。
“可是我变了,我变得自私,胆怯,懦弱。我拖着你,想让你主动累了厌倦了主动说分手,我不配你爱,我没有任何胆量,甚至不敢跟你说实话。”
“我不在乎,babe,”向斐然语气迫切地想要打消她的念头,“只要是我能给出的,你想要我都会给,我没有后悔,也没有觉得累。再试试,好吗?你只是没以前那么爱,不是……不是不爱。”
“我们都要停一停,斐然哥哥。这几年,不是我被你的不婚主义压迫着,就是你被我的期限追杀着,我们没有哪一天真的好好地喘上一口气。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健康的,不是我妥协,就是你妥协。你真的觉得做好准备走进婚姻了吗?而不是因为这两年我对你的淡漠感到危机,不是因为伍柏延让你患得患失?你说你一刻不停地想,我心疼,你是不是想赶在考场铃之前完成这份答卷?”
商明宝始终平缓地、温柔地说着。
“为了我放弃你决定继承的你妈妈的遗志,放弃那朵白垩纪的琥珀花,是健康的吗?你那么聪明,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我并欠缺物质,也不需要这样供养我,可是因为爱我,你爸爸是如此轻而易举地拿捏了你,扼制了你。斐然哥哥,从那家公司退出来吧,我知道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你不开心。
“斐然哥哥,”商明宝抬起伏在他怀抱里的脸,“让我再看着你。”
“再”。
多么写满离别的字眼。
向